诗的诞生

悄无声息间，女人收了眼泪。抡起烟灰缸，她拼尽全力，砸向男人的头，加厚玻璃与头颅碰撞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鲜血飞溅在眼前，张泽禹才惊觉发生了什么。先一步反应过来的朱志鑫，拽住他胳膊一同向后退去。

　　原本温馨的小屋，此时被血气、酒气充斥，混出难闻的腥臭。扯掉的发丝，满地的碎片，凝固的、流动的血，红与黑纠缠出这一夜的无尽狼藉。

　　女人跪在血泊里，不理会早已了无声息的男人，只顾泄愤般挥动烟灰缸。

　　张极站在张泽禹身后，抬手遮在他眼前。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张泽禹握住张极的手，缓缓转身：“这个世界也有警察啊？”

　　张极不知如何回答，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他一丝一毫都看不明白。

　　一旁的朱志鑫目含审视，扫过已经疯癫的女人，冷冷道：“如果有警察，那她犯法了。”

　　张极讶然看向他，不解道：“她都杀人了，肯定是犯法啊！”

　　晃了晃那没松开的手，张泽禹目光平静“是犯法，但是我们怎么办呢？”

　　闻言，初商狠狠怔在原地。

　　不等他反应，警察已经从未关好的房门进入。手铐铐在女人手上时，张极眼底透出几分不忍。

　　犹豫了下，他从口袋掏出鱼尾挂坠和刺。争取警察同意后，张极站在女人面前。

　　“阿姨，您其实很辛苦吧？为了丈夫儿子，为了这个家日夜辛劳，但是这份付出却总被否定。明明有喜欢的工作，却要被迫放弃。”

　　见张极喉头哽了下，张泽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女人空洞的眼因为少年的话，渐渐聚回几分神采。她依旧有些麻木：“所以呢？”

　　张极黑亮的眼眸中，蓄着满满诚恳：“阿姨，你太辛苦了。如果有下一次，先爱自己吧。”

　　鱼尾吊坠，仙人掌的刺，一件件在手中消失。张极诧异的合住手，企图拢住来之不易的线索。

　　霎那间，熟悉又陌生的亮光袭来，时空如之前一般撕裂。

　　陷入白光中的那一瞬，张极恍惚间听到母亲轻柔的声音响在耳畔。是要自己不许赖床吗？

　　“张极醒醒！”猛烈的摇晃下，男孩睁开双眼。

　　眼前没有妈妈温柔的面孔，有的是张泽禹焦急的神色。他坐起身环视四周，惊觉仍是困在那座房子中。血液腥臭的味道从记忆中袭来，张极不自觉皱眉。伸手捂住胃，他疑惑问：“这是什么情况？”

　　朱志鑫正倚在门边，观察着外面事情的走向，与之前是否有出入。张极的疑问与女人端杯而来的脚步声重合，他疲惫的仰头闭眼，屏息几秒后缓缓呼出：“我们重新回到了，杀人之前。”

　　张泽禹也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上一次解题的思路错误。不过幸好你及时拿出了线索，我们才有了第二次机会。”

　　张极仰起脸对着张泽禹笑，正想讨个夸奖，门外忽的响起少年颤抖的话语“爸爸别打了”。

少年相视而笑，里面添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