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

小言睡的早，张极和苏新皓也挨个洗澡准备睡觉。

　　张泽禹趴在沙发扶手上盯着桌子，圆圆眼因为无精打采而有些委屈。朱志鑫看他脸皱皱巴巴，伸手拍拍他后背，笑着安慰“等晚上我们偷偷吃。”

　　张泽禹睁着圆眼，睫毛因为兴奋扑簌簌抖着“会不会违反规则？”

　　“违反规则总比饿死强。”他笑着看张泽禹。

　　朱志鑫笑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钩向左边一些，配合深邃的狭长眉眼，让人心中总觉这人是深不可测的坏。

　　可是在朋友眼中，这份深不可测，更能像带来安心的沉稳。张泽禹顺着他的笑，晃晃脑袋点点头。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藏着急躁。女人灵敏的抬头看向门口，果然，是她的丈夫回来了。漫长等待铺满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她重新端着饭菜走进厨房，步伐都轻盈许多。

　　“我回来了。”男人满身的烟酒味道，散在空气中和语气里。

　　女人没听真切，一边热饭，一边嗔怪“儿子都睡了，你小点声。”

　　“哦。”这一句话，男人压低了声音。

　　在玄关换好鞋，他耷拉着拖鞋倒向沙发。抽着烟，袜子随手脱在地板。拽起身前衬衫，闻到汗腥味实在难以忍受，男人将自己脱个精光走进浴室。

　　将饭菜放在餐桌，女人没看到丈夫。客厅里满是烟酒的酸腐味道，入目一地狼藉。怨气霎时笼在心头，她气的跌坐在沙发缓了又缓，最后还是叹口气，默不作声的将狼藉件件收起。

　　见女人捂着鼻子清理烟灰缸，朱志鑫和张泽禹也不由皱起鼻子。饿着肚子闻这种味道，胃里简直反酸水。

　　张泽禹一手捂胃，一手拽拽朱志鑫袖子，示意窗边能通风。朱志鑫笑着扶了把张泽禹手臂，随他挪坐在阳台上。窗外夜色正浓，月华携光，除了渐行渐近的乌云怪了些，其他和现实世界似乎没什么不同。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停止，趿拉趿拉的拖鞋声走进卧室。女人抬眸看向钟表，嘴巴跟着指针无声动着“1、2、3、、、、、、、”

　　时间消失的悄然，而男人的呼噜声在卧室响亮。女人侧头瞅了眼餐桌，麻木的走进浴室。

　　无法自动流向地漏的水，小片堆积在瓷砖上。湿漉漉的墙壁和开关，还闪着亮晶晶的泡沫。她面无表情的拿过毛巾，一点点打扫。

　　直到看清马桶座上那几滴显眼的黄渍。女人收回打算用毛巾擦拭的手，拽过几张纸巾，狠狠的蹭下去。顽固的污渍泛着恶心的味道，女人捂着胃干呕不止。这大概是击溃女人神经的最后一道力。她扔下纸巾，冲进卧室，将毛巾狠狠摔向男人脖颈，那震天的鼾声戛然而止。

　　男人梦中惊坐起，他瞪向女人，眼里怒火烧的熊熊。“你有病吗？”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晚上，一口，一口饭都没吃。”女人泪眼婆娑的回瞪，声音和身体一同发抖。

　　“你有病吧，我让你等我了吗？”男人怒不可遏的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