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夏天过去,树叶变黄,迎来秋天。
秋风瑟瑟,吹散了夏日的燥热,带来了一丝凉意。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温柔而柔和。
最近虞听晚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上一世的新帝,也就是被虞听南所迷惑,不听真理就把她禁足的新帝。
新帝姓宋名真严,是当今皇帝的七皇子。他是嘉祥公主宋芳菲的七哥,虽同父异母,在皇宫里的地位却截然不同,一个如天上月,一个如地上泥。他的父亲子嗣及妃嫔极多,更别说他这个婕妤生的孩子了。于是,他直到15岁都没见过他的父亲。耐不住他天资聪慧,教他的先生也在皇帝面前提起过他,可都无终。但是有一天,他正在花园里写毛笔字,皇帝路过,被他的满腹经纶所惊艳,他这才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
后来啊,他一路顺风,心机算尽,终于是登上了太子之位,一跃成了新帝。
他这个人说可怜也不可怜,随意就定了虞听晚的罪,可虞听晚还是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
他是在一次宫宴上见着虞听晚的,那时他还没有出名,在黑暗处对身处光明的她一见钟情。成名后,光明正大得娶了她。
刚成婚时,府中没有一位妻妾,满京城都知道他宠妻之名。
是什么时候的呢?大概是虞听南出现在他面前之后吧。虞听南“花枝招展”出现在他面前后,府中出现了许多长相像她的妾室,不说有二十个,十五个也是够有的了。
虞听晚当然闹过。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他的书房,哭着吼道:“宋真严!你与我才刚成婚 ,就迫不及待纳了这么多小妾!你到底爱不爱我?”她终究是软下了心,用着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道:“真严…我希望我能和你好好谈谈。”
当时他说什么?说:“你看看皇兄皇弟们有谁没有妾室?我都还没有碰她们一根头发!你为什么如此善妒!?再如此就和离算了!”
虞听晚深知闹不过他,赌气般地摔门走了。
此时,她想着这一幕,眼神微冷,使劲地揪着手上的花,看得一旁的延椿煮茶的手都有些发抖。
花上的花瓣被一朵朵揪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
她随手往窗外一扔,对延椿道:“过几日便是宫宴了,虞听南必定要去。”
延椿还不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她是肯定要去的,毕竟是丞相府的庶女。”她把茶递给虞听晚。
“到时候…”她喝了一口茶,“可就有好戏看了。”
今年,宋真严十七岁,已经在仕途上有些成就了,虞听南到处相看如意郎君,自然没略过他。上一世宋真严也不迷上她了吗?不如成全好了。
宫宴如期而至。
她之前还想着虞听南为了这次宫宴必定会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不,她在虞听南身后安静当小鹌鹑,虞听南则在她前面扭着纤细妖娆的腰肢,面上现出明艳的笑。
她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扭呗!一扭一个不吱声儿。”
进了宫宴场地,由于这里是皇宫,她下意识悄眯眯在屋子里搜寻了一番那人的身影,可终究是无果。
也对,他现在还没有成名,怎么可能还会来参加宫宴。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坐得笔直。
一声尖刺的声音传过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一抹龙皇闯入她的视线。
众人起身,叩拜,皇帝喊坐,才终是坐下。
宴会开始。
宴席当中蛇舞龙飞,好不热闹。云衫侍女,频倾寿酒,琼瑰千字一盈怀。消得津头一醉。灯火通明,锦绣连城。欢声笑语,贺声不断。
前面歌舞升平,有许多长相娇艳的舞娘扭动着柔软无骨的腰肢,像极了刚才的虞听南。她们嘴角边露出甜美的笑,看得某些富家公子眼睛都直了。
皇后坐在皇帝一边,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唇边挂着得体的笑说:“皇上,今日的清炒莴笋不错,您尝尝吧。”
皇帝只是微微蹙眉,神色淡了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却没碰那一筷子菜,只是静静地晾在碗里。
皇后笑容一僵,面上失落了些许,又倒了一杯酒,对他说:“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吗?臣妾陪您喝一杯?”
“不用。”他还是惜字如金。
“是。”皇后更失落了,低下头吃自己的菜。
虞听晚当然敏捷地注意到了这一幕。
别看这皇后现在这么楚楚可怜,现实可不是个好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不待见皇后,是因为他原本该娶的本不是她,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她的表姐。可她表姐自小身体不好,撑不住去了。他便无可奈何,娶了同样门第显赫的白月光的表妹。
虞听晚前世听宋真严透露过一些皇宫私事,其实白月光不是体弱而死,而是被皇后长期下慢性毒药而死。
皇帝不喜欢皇后,平日里去都不去她的宫殿,唯一一次同房,还是皇后按耐不住,给他下了药,才侥幸怀上了当今太子。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皇后一直在试图和他搭话,可他就是不爱搭理她。看得虞听晚都为她心累。
皇帝终于是忍不了,起身走了。皇后一惊,追上去。
她见帝后已出宴席,自己也待不下去,出去透气了。
来到某个亭子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释然似的坐下,闭上眼养神。浑然不知亭子后面有一道顽长的人影。
当那人影走进,她听见动静,睁开了眼。
还以为是上次的公子呢,结果居然是他!?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男子。他的鼻梁挺拔,双唇紧抿成线,倍显坚毅和欣喜。他的脸庞线条分明,显得硬朗而英俊,透着一股子雕塑般的凌厉之色。
是宋真严。
不对呀!宋真严这个时间段还没有出现才对,怎么提起出场了?他小子现在不应该是在破小屋里苦学么?
她脸色一冷,回想起上一世的事,强忍住恶心,看着他,没说话。
宋真严也看着他,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欣喜,他哑声开口:“阿晚…”说着,他上前想保住她。
她侧身躲开,语气里透着冰冷:“这位公子,男女有别,请你注意这点。”
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最好看的莫过于莫过于那双感觉时时刻刻都含着水光的杏眼,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都不过如此。
可那双印象中颇具灵气的杏眼里却深藏憎恨,看得他有些愣神。
他委屈巴巴的,让她更加恶心。
他整理好情绪,端正道:“这位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迷路了吗?”
咦…话题真无趣。
她还是面无表情:“没有。”她不再看向他,头转向别处。
他仿佛是猜到了什么,眼睛闪着奇异的光,他越发大胆,竟然直接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腕。
在古代,这就有些越距了,况且都是男未娶,女未嫁。
她迅速反应过来,后退了一步,把手背在身后,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宋真严心中更加确定,“阿晚,我知道,你是不是也重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装傻。
“阿晚,上一世是我错了,这一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说着,就要强制拉住她。他的力气大,攥得虞听晚生疼。
她使劲抽出手,白皙小巧的手腕已经红了,她几乎带着哭腔:“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他可别这样啊,要是被人看到,误会了,他不娶姑娘我还要嫁人呢,我可不想再次嫁给他这个登徒子!
宋真严略过她红红的眼睛,径直捏住她的肩膀,“阿晚,你听我说,好吗?”
听听听!听啥呀?要不是我念着这里是皇宫不敢给你一刀,怕以“谋害皇嗣”的罪名进大牢,早就和你动手了,还敢捏我肩膀!
就在这时候,裴景来了。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此神仙中人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虞听晚仿佛看见救命稻草。
耶!!!是上次的小公子!
只是此时他脸色很差,皱眉看向宋真严捏着她肩膀的手。
宋真严见他来了,诧异一瞬,松开手,对他笑道:“国师好。”
“七殿下好。”他按礼数回应着,眼神却冰冷至极,和刚刚虞听晚看她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样。
虞听晚已经顾不得震惊上次的小公子是国师这件事了,她气得话都不想说。
“七殿下刚刚为什么要捏着人小姑娘的肩膀不放?”他语气委婉,“我看……人小姑娘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呢。”
“额呵呵…。”宋打严尴尬笑笑。
虞听晚气得脑子发昏,剜了他一眼,撅着嘴,大步流星地走了。
裴景似是无奈般地挑眉,行了一礼后也走了。
独留宋真严满脸可惜地看着远去虞听晚那纤细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