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虞听晚意识脱壳后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上帝。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漫步于绿荫花径之间,只听清泉潺潺流淌,奇葩异木间传出阵阵莺雀啼鸣,和花草间的虫吟声相互应和,此起彼伏,令人心神俱醉。
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是丞相府,也是她的家。
“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虞听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发出疑问。
可大脑中还未消失的残影却直面地告诉她,她这是重生了。
她随意地走动着,感受此处的安心。况且,这地方,可比那冰冷的深宫中有趣。
虞听晚努力地回忆着,试图唤起尘封已久的记忆。
哦!她记起来了!现在是她15岁那年,而今天,是虞听南母子来丞相府认亲那天。
她提起裙摆,急忙往客屋跑去。
客屋里,她阿娘坐在主母位上,愁眉苦脸的。她阿爹,也在原地渡着步,眉头拧成一股绳。
她的记忆中,今天虞听南母子会接着寻亲的由头,和她阿爹滴血认亲,然后虞听南就成了丞相府的二小姐。在自己入宫两年后,17岁时,虞听南看上了如今的太子,再一次宫宴上因一首琵琶曲大放光彩,接着又在太子的茶水中下了药,发生了关系。太子没办法,只能把她接进宫,封了位分。
此时的部分,大概是虞听南声称自己是丞相府二小姐,她的母亲常芳也声称她原本是丞相府的丫鬟,被酒劲上头的丞相要了身子,结果怀了孕,跑到乡下生下了虞听南。她阿爹实在是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一个丫鬟,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虞听晚当然知道这是真的,但中间有一段环节出了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她也不清楚。
她走上前,拍了拍阿爹的背,安慰道:“阿爹,什么事让您这样愁眉苦脸呢?能否告诉女儿?”
她阿爹一愣,脸上顿时浮现出慈爱的神情,道:“阿晚呐,这件事你这些闺阁女子是不必知道的。某些事,不能知道的太多。”
她听了 ,神情立马变得委屈,可怜巴巴地说:“爹是不疼阿晚了吗……”
他无奈地摇摇手,“你还是去问你阿娘吧。”
虞听晚去找她阿娘,看见她的一瞬间,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涌出。原本她阿娘是一个性格温柔,端庄大方的人。虞听南母子进门后,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喜,该给的都给了,该让的都让了,她阿爹也对此感到愧疚。虞听晚进宫后,死前的那段时间,丞相府得知了她宫宴上的事,她阿爹阿娘都不信她能干出这种事,本想找皇帝好好谈谈,却被夺了文权。自此她阿娘也如同深宫中绝望的她一样,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身体终究承受不住,没几日便撒手人寰。
她强忍着泪水,看向阿娘。没等她开口,阿娘就抢先问她:“阿晚,你愿意新添一个妹妹吗?”
虞听晚装作激动,笑容天真道:“当然愿意啦!阿娘,您有弟弟妹妹了吗?”
阿娘笑笑,“不是我的孩子呢。但无论如何,阿晚都要乐观面对,知道吗?”
她阿娘…终究还是这样,即使是自己重生了也还是这样不争不抢。
她面上不解,但还是乖巧回应:“知道啦…”
阿娘欣慰地摸摸她的头,眼中的温柔好似要溢出来。
突然,客屋的大门被大力打开,紧接着,是一声熟悉的声音叫出的“爹”。
——虞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