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刀铸成的那一夜,是个星月灿烂的好日子,只是可惜月白风清夜半时,云为衫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宫门,独自走向宫门的密道,所过之处,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昨日重现。
可她必须要走,这段路,她并不陌生,却走的十分慢,慢慢的将过往的一切因在脑海中,为接下来的路提供动力和希望。
再远的路也有尽头,密道前,云为衫踌躇了片刻,还是按动了开关,石门打开,宫远徵含着笑从里面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身后两列侍卫鱼贯而出,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云为衫面色一变,顿时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云为衫被绑住双手跪在地上,宫尚角手持图纸,站在云为衫面前。“这是你绘制的宫门云图对吧,”宫尚角顿了一下,“上面有你字迹,否认也没用。”
云为衫狡辩道:“这宫门云图确是我所画,但只不过因为初入宫门,我不知方向,不辨东西,宫门地形复杂,为了方便进出随手记录而已。”
宫尚角冷笑道:“随手记录?”他将图纸翻面,“那这背后的字,你又要如何解释?”
担心天黑长老们看不清楚,宫尚角还贴心的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宫门上下共四十七道岗哨,警戒日夜不断,辰时、申时、子时三岗轮转。宫门内有两条密道,一条密道通往后山,一条密道可通往旧尘山谷,无锋可部署精锐,由此潜入。”
宫尚角冷笑了一声,“确实是为了方便进出,只是方便无锋进出而已。”
云为衫低头,事到如今,无话可说。
宫远徵问:“事到如今,还想狡辩吗?”
宫门与无锋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花长老厉声发话:“无锋细作绝不能留,即刻就地处死。”说完直接斩向云为衫。
危机时刻,宫子羽一刀挡开花长老手中利刃,顺手砍开了捆绑云为衫的绳子。
云为衫开口:“羽公子不用帮我,是我骗了你,我的确是无锋的细作!”
“阿云……你……你为何要走?”
宫远徵双手环胸,看戏还不忘火上浇油,“她要出去通风报信,当然要走。”
花长老听到这话,再不犹豫,又一刀朝云为衫斩去。宫子羽为了护住云为衫,不得不拼尽全力格挡,花长老毫不相让,两人立刻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花长老使出全力,誓要将无锋刺客云为衫当场斩杀,宫子羽也只好全力回击,花长老的刀是花宫试炼的六把刀之一,当然现在只剩五把了,宫子羽深知它的弱点,只听见‘铮’的一声巨响,宫子羽竟然把花长老手里的刀斩断了,在场的长老和公子们都被这一变故震惊的呆滞当场。
密道的门又打开了,宫子羽不舍地再次追问:“阿云,你真的要走……”
云为衫眼含热泪,满是不舍,但还是决绝的说道,“你曾经问过我,有什么东西是你可以给我的,其实从一开始,我最想要的就是自由。无锋也好,宫门也罢,对我来说,都是高墙之地,桎梏之所,羽公子,是我辜负了你的情深意重,从此以后,你就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阿云,你保重。”
密道的石门缓缓合上,眼前再没有了云为衫的身影,宫尚角当即下令,“立即派出侍卫,封锁旧尘山谷,不许任何人出谷,立刻追杀云为衫。”
听到哥哥的命令,宫远徵一马当先,毫不犹豫,“给我追!”
宫子羽厉声道:“我看你们谁敢!”
宫远徵不满道:“你放走无锋刺客,现在还敢阻拦,就凭你。”
“徵公子别忘了,羽宫负责内守,防卫统领宫门上下。”说完对在场的侍卫命令道:“任何人不得追捕云为衫。”
宫远徵怒极反笑,“角宫掌管外务,宫门之外我哥哥说了才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哥哥争锋。”
宫子羽走到宫远徵和宫尚角面前,“这么大的动静,影长老怎么没出现……”
宫尚角怒目而视,直接命令金源放出了影宫特有的响箭,蓝色的光芒在天空炸开,清晰异常,却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宫远徵直接把刀架在宫子羽脖子上,“你把阿青怎么了?”
宫子羽梗着脖子不肯多言,双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宫尚角和宫远徵开口,“任何人不得追捕云为衫。”
宫子羽这才说出来青影的所在,原来宫子羽早就预感到云为衫要走,也早就察觉到她无锋的身份,为了保她的命,今夜他迷晕了青影,将人藏在了月宫。
宫远徵听完直接去找人,宫尚角抬手给了宫子羽一耳光,这一巴掌用的力气不小,宫子羽的嘴角都流出了鲜血。宫尚角气性不减,还欲再给他几巴掌,月长老上前拦住了他的手,“角公子,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青影担任宫门长老以来,尽心尽责,从未有过伤害宫门的行为,如今却为了一个无锋刺客被迷晕在家,那是他疼了十年的妹妹,宫尚角第一次对宫门如此失望,“宫门无锋刺客还未被查出,阿青片刻昏迷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宫子羽这么肆无忌惮,诸位长老明目张胆的偏袒,无非是笃定我们不会离开宫门,心安理得的拿我们当做羽宫的踏板。”
宫尚角深吸一口气,数十年的责任让他还是不能把宫门这烂摊子这么丢下,“待查清宫门内隐藏的无锋,角宫与宫门犹如此刃……”说完,挥刀上前,一下斩断了宫子羽手中的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的长老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拿角宫当踏板的意思啊,诚然他们给羽宫放了不少水,但也没少给角宫徵宫开后门呀,最后还是月长老开口说道:“我们先去看看青影在做定夺吧,至于宫子羽……”
花长老向来严厉,对他今日的行为头疼不已,“去长老院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解除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