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虞愣住了。
前世她是真的想嫁给柳拂衣的，被狐妖附身，柳拂衣前来救她，倒在柳拂衣怀中时，她头一次有了心脏震颤的感触。
这便是少女的怀春的喜欢吗？这便是心悦吗？
可为此赔上荣华富贵的一生，逍遥自在的一生，真的值得吗？而且，最终也没有被人高看一眼。
一切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而此刻的愣神落在凌禄山眼里无疑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羞涩，他登时拍手，“好，爹明白了。”
—
“阿姐，你伤口还疼吗？”隔着薄薄一层窗户纸，慕声的语气极度温柔。
“已经无碍。”
“可是我身上还很疼，阿姐，今夜我想守着你睡觉。我在地上打个铺子就行，可以么？”
十二岁，慕瑶日渐忙起来，姐弟之间意识到男女大防，儿时的许多亲昵与关怀也随着年龄而逝去了。
慕瑶显然没理解慕声的意思，“身上痛就去敷药，哪里有闲心来我这里晃？郡守送了金疮药来，我已经放到你房间了，你且去上药，不必执意守着我。”
被拒绝的慕声很郁闷。
远处的风却吹来一片细碎的纸，慕声夜间的视力很好，心思也缜密立即发现了异常，他施展术法将那片纸屑引到自己面前。
顶端处，鲜艳的红色只留下半笔。看走势，应该是柳拂衣当日贴在西厢房外的符纸。
追魂索气一番，那气味升腾起来，带着浓郁的香味，很快又淡下去，只剩下湿漉漉的夹杂水腥味……
这种香味不像是香囊，倒像是女儿家用的梳头水。
慕瑶可没有用这种东西的习惯。
慕声纤薄泛着淡青色的眼皮轻轻掀了掀，远处假山遮掩下，池水的尽头就是郡守千金的闺房。
—
“小绾，伤口结痂了吗？我好想挠，有点痒。”
凌虞趴在床榻上，大片白皙的后背裸露着，伤口错落，在殷红中莹白更加凸显。少女发育初的线条稚嫩青涩，却含着清媚。
层层纱帐下，小绾默默地在伤口处涂抹药膏，“小姐再忍忍罢，痒就说明快要好了。”
小绾帮凌虞涂好药膏后便出去了。凌虞因为肩背处受伤颇多，是能趴着睡觉，床头的琉璃盏亮着烛火，此起彼伏。她昏昏欲睡之际，突觉背后一凉。
紧接着，似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凌虞困极，以为是小绾添了热水帮她来擦洗，嘟哝道:“不必再擦洗了，小绾，你回去吧。”
“擦洗？凌小姐当真是……”慕声嘲讽的话刚出口就顿住了，粉色的纱帐下，少女大片的肩背裸露着，香艳荼靡。
凌虞识出那声音是谁，登时乱作一团，她抱着被子的一角从床上坐起身来，如瀑的长发铺散在肩头，黑与白之间，还有极致清润的粉与红。
“你大半夜不睡觉，夜闯女子闺房？慕公子也未免太不知礼数了！出去！”
慕声有些脸热，但思及自己来的目的，分外理直气壮，一把扯开了那纱幔，“你别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凌大小姐也惯喜欢做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那符纸上分明就沾着你梳头水的味道……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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