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割腕也要陪一个？-
睡前，沈耀敲门，给赵晴晴送来了换洗的衣服还有一次性的卫生用品。
“这杯牛奶是葛奶奶刚热的，你睡前喝，有利于安眠。”
他刚洗完澡，发梢还沾着水汽，细碎的发丝遮在眼前，有些炸毛，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衬得面容越发干净，沈耀对他说话向来温和，现在看起来，像只乖乖的小猫。
一只，背地里挠人挠己，挠出血痕的小猫。
赵晴晴从他手中接过那杯热牛奶，抿唇开口，“沈耀，把那篇帖子删掉，好不好？”
沈耀忽然觉得身上的水珠很粘人，他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那些窝藏的、小心隐瞒、暗地滋生的晦暗与肮脏，被放到明面上，少女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他内心惶恐，手不自觉的有些抖，左手刚放在右手上，就被打断。
他听见对方的哭声，她的眼眶好红，“你现在，面对我也会焦虑吗？”
“沈耀，停下。”
他被拽了过去，一直以来，每次割腕都会出现用来遮挡的腕带被赵晴晴利落地摘去，露出反复叠加至丑陋狰狞的疤痕。
先前刚结痂的伤口上又添了一道新的。
甚至还在渗血。
“消炎了吗？”
“消了。”
“包扎一下？”
“不……嗯。”
赵晴晴从客厅拿了医药箱，熟练地帮沈耀处理伤口，“沈耀，以后每次忍不住的时候，就按这样的步骤来处理，好得更快，方便你下次继续。”
她还不忘顺带调侃一句。
房间的灯光是暖橘色的，和李燃奶奶住的那间一样，沈父从不喜欢这样温吞的光线，他要最明亮的光，所以整个沈家的房子都明亮非常，正如外人看到的这个家一样，体面、像样。
可沈耀不喜欢，他喜欢暖橘色的灯。
“帖子的事情，你知道？”
“嗯。”
“是他弄脏了我的鞋，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是他应得的惩罚。”
“我也觉得。”
“但是，”赵晴晴扎好最后的一个小蝴蝶结，“我不想你再和他们扯上关系，很烦。”
她抓住沈耀又开始躁动的手，解释道：“不是说你烦，没有讨厌你的意思，是他们。沈耀，我以后还会送你很多礼物，把帖子删掉，我们和他们那些人就没有牵扯，剩下的时间，我们好好努力。”
“考上青北，离所有人远远的。”
“然后好好治病。”
“沈耀？”
“嗯？”
“答应我，不然我现在就割腕给你看。”
“晴晴，其实，还是有点疼的，你别学我。”
“答应我。”
“嗯，答应。”
那些暖橘色的灯光与客厅箔白色的吊灯灯光相接，从门缝中露出，一点一点被浸染得世俗、温暖。
夜晚，李燃睡不着，出来接水，他听到卫生间一阵隐约的响动，像玻璃器皿摔在地上的声响。
门被打开，手电筒刺目的光芒，惹得里面的人下意识地遮住眼，然后慢慢回过头来，是赵晴晴，割腕的匕首落在洗手池里，在稀释的血水中出露，她左手的手腕处，正在淌血。
即便被撞破，也没有一丝的慌乱，她斯条慢理地收拾残局，如同那次被撞破的沈耀一样。
“别出声，会吵到他睡觉。”
“你不走？”
“嗯，不走，给你打灯呢，怕你看不见。”
“我谢谢你。”
“不谢。诶，要不说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呢，连割腕也要陪一个。”
……
“李燃，雷鸣的办法真的可以快速提分吗？”黑暗中，少女的瞳孔明亮澄澈，闪烁着对成绩的渴望。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