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宫尚角和宫远徵就来到了大理寺。
袁见见到他们说“先去李府。”
李府
昔日门客往来不绝的李府今日显的格外破烂不堪,门口院内都用白绫装饰着。在门口打扫的下人见到袁见,赶忙跑过去“袁大人。可是来见夫人的?”
“今日只去书房。等夫人休息好了再见也不迟。”
“是。”
三人并步到达书房。
里面东西还保持之前的原样,因为门窗未关紧,房中的纸大多被吹的到处都是。三人一进门就开始扒拉东西。试图找到些什么。
但也确实。书房内除了一些要上奏的奏折,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三人站在桌前研究起了奏折,这几份奏折的内容没有什么可提供信息的。三人转身又开始了扒拉。
书房门被叩响了,袁见回头一看,是李夫人。
袁见连忙把李夫人搀扶到房中,挪了个凳子给李夫人。
“袁大人,这二位是?”
”啊,手下而已。”
李夫人看了看二位。不语
过了一会儿说到“可找到些什么?”
“还未。”
“我昨晚想了想,想起一些事,想着告诉袁大人。”
“何事?”
宫尚角和宫远徵二人也凑上前听着。
“李大人这几日虽告了病假,但却一直忙着。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外面就是在书房。我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问他,他也不告诉我。我之前误闯了书房,就看见他慌慌张张的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你们可找到了?”
袁见回到“还未。我们一会儿再找找。”
说完李夫人就打算起身离开了“我就不要打扰了。”
三人告别李夫人,又开始了。
宫远徵蹲在一个黑漆木柜旁,用鼻子嗅了嗅,感觉味道不太一样。宫家也有这种柜子,但味道完全不同。宫远徵用手来回划拉着柜子表面 ,直到突然一支手被柜子上的皮卡住了,便用力把那层皮撕了下来。里面多出了一个洞,宫远徵从洞中拿出了一打纸。
“哥,快来。”
宫尚角和袁见闻声过来。
三人研究起了那一打纸,上面记录了李吕甫查的所有东西。
“他在查旧案。”
“这是什么时候的案子?”宫尚角问到。
“很早之前的了,林尚书私吞拨款的事情。”
“所以说,李大人想翻案。”宫远徵翻着那一打纸。
“你们在这里再找找,我去调案宗。一会儿大理寺见。”袁见说完快跑出府了。
宫尚角和宫远徵继续在书房查找,但已经找不出什么东西,准备回大理寺。
在准备出后院时被李夫人叫住了。
“你们...我没见过你们,可是前些天刚进城的宫家?”李夫人试探到。
“是,夫人。”宫尚角回到
“你们找到了?”
“找到了。”
李夫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是不是在查林植锡的案子!快!告诉我!”李夫人抓着宫尚角不放。
“夫人?”
李夫人瞧了宫远徵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怎么就不给我说呢!”李夫人情绪激动的捶打旁边的石桌。
宫远徵连忙抓住李夫人一直捶打石桌的胳膊,让李夫人平复情绪。
“夫人,别激动,没事的。”宫尚角倒了一杯茶给李夫人。
李夫人眼角掺杂着眼泪,眼周的黑眼圈已经衬的她自己孱弱了几分。
就这么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夫人才缓过来劲。慢慢的说到
“我丈夫李吕甫,林植锡再加上我。我们之前住在青邑城。我们是在一场酒宴上认识的。我父亲当年爱热闹,就在府上办了酒宴。请了当时有名的歌姬。当时青邑城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来了。我倒喜欢清净。就躲在府内安静的一个小院子里。当时他们俩个是打着架冲进那个小院子的。”
“我之后听下人说,他们刚开始进府的时候,就为了停马车而吵架,后来在酒宴上,俩人又比起来作诗,二人都瞧不起对方作的诗,最后实在忍不了,借着酒劲,就去院内要比试比试。”
夏邑城赵府
“呸,我的诗不好?你读过诗吗?啊?呆子!”李吕甫踩着酒瓶子向林植锡挑衅到。
“你...你语言实在粗鄙。你的字...对...还有你的诗品跟你的修养一样烂。早就听说城东有个纨绔子弟,今天我也算是见了世面。”林植锡恼怒脸都快憋红了。
“今天就让你再见见世面,纨绔子弟是怎么教训人的!”说完,李吕甫就向林植锡扑过来。
二人扭打在了一起。
跟随的仆从好不容易把二人给分开了,结果李吕甫不爽,骂了一句林植锡,就跑了,林植锡挣脱仆从的束缚,向李吕甫追过去。
二人就这么冲进了那个小院子。地上扭打起来,完全没注意院中还有一个人。
“喂!你们干什么呢!”赵阮江大喊着。
俩人这才后觉出来,院内还有一个人。
俩人分开,连忙道歉。
“我记得今天明明是酒宴,什么时候成打架了?”
林植锡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李吕甫倒是脸皮厚的很。嬉笑到“姑娘!你不觉得这是天赐良缘吗?”
赵阮江满脸嫌弃的往后挪了几步。
“我能知道姑娘的名字吗?啊!我先来,我叫李吕甫!字仲节。这位兄弟,叫林植锡,他不重要。”
“赵...阮江。”说完又后退了几步。
“好名字!”李吕甫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林植锡说了一句“好色之徒”
李吕甫转过身说到“你懂什么啊!在姑娘面前,我不想动手啊!姓林的。”
话刚说完,追来的仆从在叫着俩人的名字。
李吕甫拉着林植锡就往院门口走,扭头给赵阮江说到“赵姑娘,得空了来找你玩,夏邑城左面的那条小河的芦苇荡又长起来了。到时候带姑娘去看!”
“那时我对他俩的印象极其不好。之后二人同年去上京科考。李吕甫因为在那时与自己的父亲吵了一架,就只能徒步去。那日他还来找我,让我等他回来,得个状元来娶我。其间发生事情也是李吕甫回来告诉我的。”
“喂,林植锡,你走慢点不行?”
林植锡在前面走着回头看李吕甫
“这已经够慢了,照你那速度,你直接等下次科考吧。”
“嘶,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这话怎么越来越难听了。”
“不想听别听。”
二人又开始了拌嘴。
晚上山上下起了暴雨,林植锡把李吕甫喊醒说到“不行,咱得找个结实的地方,要不一会儿就要招灾了。”
李吕甫连滚带爬的起来。收拾东西。
山里夜晚漆黑一片,还下着雨,很难看清前面的路。林植锡走在前面,或许走的太急,一脚踩空了。后面的李吕甫连忙拽着他的手。前面的路本来就因为雨水的冲刷松散了,又被这人的助推,彻底坍塌了。
李吕甫把包袱放下,死命的拽着林植锡。
“不是,你看着也不重啊,怎么这么沉。”
“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那贫嘴?”
李吕甫实在没力气回他了,憋着气想把他拉上来。
僵持了很久,林植锡看见坍塌的范围在扩大,赶紧给李吕甫说到“你赶紧走,要不然咱俩都得折这。”
“开什么玩笑,之前酒宴的比试还没结束呢!这次的科考...我的名词肯定比你高!你这个...呆子。”
“放屁,我的名次肯定比你高,就你那字跟那狗爬的没什么区别。”
“嘿!你怎么说话的!小爷这几年也是有好好练字的。”
李吕甫腿往后,用脚抵住了一个石头缝隙。往下够住了林植锡的领子,林植锡也在下面扑腾出了一个借力点。李吕甫使劲儿一拽,把林植锡拉了出来。
二人没休息,赶紧离开了坍塌的地方。索是庆幸。跑到了一座破庙里。
林植锡刚准备坐下就瞟见李吕甫的左脚流着血。
“你这脚...来吧,幸好我带了一些药膏。”
李吕甫艰难的把脚伸出来,有气没气的说到“怎么样?有没有被小爷我的魅力打动到啊~”
林植锡不想理他,上药的劲儿使大了几分。瞬间,破庙里求饶喊疼的声音传出几十里。
二人科考完,还私自拜了把子。
那年放榜,林植锡考了个状元,李吕甫是个探花。
那时放榜回来,李吕甫满眼泪水的见到我哭了起来。还说着没法娶我的话。
李吕甫开始变的闷闷的,什么也不给我说的时候是在林植锡被订罪的时候。
那日他去了牢房。
“林植锡!”李吕甫隔着木门看着满身伤被链子拴住的林植锡满眼的心疼。
林植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身上实在太疼了,没办法坐起来。这能用那破锣嗓子回话“你快走。”
“我不走。我来就只想问,那拨款你真动了!?”李吕甫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一紧,他不信他认识的林植锡会干出这样的事。
林植锡没有回话,翻了个白眼。
李吕甫大喜,把脸最大限度的贴近木门,说到“我会帮你翻案,相信我,我有办法。相信我。我们是兄弟啊!”
“李吕甫!我告诉你,离这件事远远的,听见没?你老老实实的在你的位置上呆好!这次,是我输了,结束这个可笑的比试吧。”
之后李吕甫再怎么给林植锡说话,林植锡不搭理他了,直到李吕甫被侍卫拖走。
李夫人喝了一口茶,脸色依旧苍白。
“之后的事,便是现在了。”
宫尚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宫远徵也不知道。
李夫人抬眼看着二人,想问些什么。却又止住了。
宫尚角说到“夫人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你们....俩人....”
“他是我弟弟。”
李夫人缓缓说到“这样啊。”
李夫人从衣袖里拿出两个平安福,说到“这是我本来给他们二人做的,这不,想来这也用不上了,就给你们了。初次来上京,就碰见这些事,难为你们了。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活着离开上京。”
李夫人说完,就站起来慢慢的走向了那个书房。
下人来到二人身边说到“俩位大人,已经这个点了,李府要谢客了。”
宫尚角和宫远徵只好从李府出来了。
李夫人坐在书房里,眼泪又灌满的眼眶
委屈的说到“你告诉我就好了啊,我们一起不好吗?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处理,你给我说说啊!李吕甫!我的命金贵,你的命就不金贵了?早知道...就不来上京了......”
这次林植锡和李吕甫的比试二人都输了,平局。真正满盘皆输的是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