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开口，几乎是咬着牙，才让那声音稳住，说出话来：“梦再痛苦，终有清醒，梦再美好，也由不得我割不割舍。”
我对她摇头，挪动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大了：“不是梦，你看我就真真切切的站在你面前，我是真实存在的。”
“是啊，即便是梦，也是真真切切的做过的，虽然我留在这的每一天都如同切肤裂骨的痛苦，但是只这一味美好，就让我不悔来这走一遭，溪岩，你是真实存在的，这场梦是真实做过的。”
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也许在刚才那一刻，我把之前所想都忘记了。
只有凤凰才能再在血泊相争中涅槃，而飞鸟被折去翅膀，只能在绝望中等待灭亡，她口中的殊途，正是如此。
我硬是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她看着我，勾起了嘴角，“元宸皇后，多谢你，赐我好梦一场。”
“勿念，勿忘。”
我看着她如飞鸟一般坠入那夜空之中，展翅飞翔，不久传来了飞鸟长啸着振翅的声音，它们一定𠹌非得很高，很远。
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奉天楼的，只是回到宫中时，天都快亮了，而我的泪痕还没有干。
回到宫中不久，阿夏上前迎我：“娘娘怎么才回来？连星阁的江玉人没了！她宫中的人在床头发现了一封绝笔，她们按照上面说的去奉天楼找她，结果已经晚了……”
阿夏扶着我坐在床上，看着我的样子担心的皱眉，拿帕子擦掉了我又掉下的泪水：“娘娘，您还好吧？”
我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什么。”
阿夏仍旧不放心，去给我倒了杯水：“江玉人之前……是不是说起过……”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接过水，转移话题问她皇上那边知道没。
“皇上看过了江玉人的绝笔，甚感悲悯，叫人记下是意外坠亡。”
我沉默一阵叫阿夏退下，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动弹。
“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吗……”
我这一旬都没有休息好，皇上也多少知道我同江海镜关系好的事，就叫我好生休息，那日我梦见她了。
她潇洒肆意的坐在河边的大石上，手中拿着酒壶叫我过去同她喝上几杯。
她同我说现在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十分的逍遥快活，想去哪就去哪，叫我不要挂怀，不要为了她伤了身体。
说完后，万千片羽毛如同烟花般炸开，一只羽毛鲜艳却不显招摇的飞鸟飞上云端，又飞回我身旁转了两圈，才翱翔于天际。
我醒来时，深知这是一场梦，却久久不能平复，之后我的胃口好了起来，也不似那般消极，也许是海镜在帮我吧。
自此今后，我的宫中总会有一只鸟在树上停留一阵，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仿佛飞过多远都会回来看我一眼才安心一般。
我同阿夏说那是海镜回来看我了，我知道她不信，全当做我自己的心中慰藉罢了。
她宫中的东西，我叫阿夏都搬到我这了，那幅画像被我给挂在了房中，其他的东西也被我好生放着。
我再见那只鸟，轻声对它讲：你的东西，我都替你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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