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年可要开始准备动身了。”
姜寻沉思片刻,就在侍从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快要退下去时,她出声阻止:
“且慢。”
“行程有变 郡主今年不外出休养了?”
“嗯。”
“有人问起,就说我旧疾复发,病情恶化,行动困难。”
“另外。”
“郡主请吩咐。”
“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我的后事了。”
随着下属越来越震惊的表情,姜寻不急不缓地继续说着:“还有,拜托你,忙完去给我找李同光,说我快死了,要见他。”
属下迟疑着:“是,郡主。”
“郡主……”
“他此时在干嘛?”
“自打郡主上次和他分开,他似乎一直在调查郡主的病情。”
姜寻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愣。
“真的?”
“枉他这次那么费心。”
“郡主。”
“映红,你跟着我多久?”
“尊上,四年有余。”
“这么久了,时间过得真快 ,当初你还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一眨间。”
“害……倒也挺舍不得你。”
“但以后也用不着了,之后你继续回阁中管事或嫁人都随你自由。”
“尊上!映红舍不得您。”
正在收拾东西的姜寻,被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尊上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她早就泪流满面,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
后知后觉也许她误会了什么。
但最后也没解释。重新回过身,将手里紧攥着的,已经生了锈斑的钗环压在了包袱的最底下。
“好了,下去吧。”
他刚得到消息,怕是忙得来不了了,况且,上次酒楼一别又因她说了逾越的话,李同光有气在心,定会存心晾她一阵子。
罢了,本也未曾想让他见到最后一面。
她对李同光那么好,该遗憾的不是她自己。
就真如同那次争吵最后所说。
“李同光,我想我不回记你太久了。”
十二年够长了。
她为李同光所做也够多了。
以后他会越来越好的,仅此,也算圆满了。
“怎么样了?”
此时他正在府中与朱殷商量事议。
“郡主所说确凿,朱衣卫已有所发觉,最近在城中大肆严抓六道堂的人呢。”
“可有消息?”
“不了了之。”
“我们的机会来了,你下去吧,最近城中任何风吹草动务必都详细向我禀报。
“郡主……”
“她又怎么了,吩咐你查的怎么样了。
确定不是装的?”
“郡主却有无法根治的旧疾。”
“我不信,找最好的大夫去看。”
“是……方才郡主府的人前来通传,按照您的意思打发了。”
“只是这次是映红亲自来……还说,怀宁郡主快不行了,要见你。”
“就这事,大惊小怪的我还当什么,她哪个月不要死上个七八回。”
朱殷没有多言,悄声退了下去。
李同光望着桌上今日不同往常的茶点。
幼年的记忆遥远的像是前尘往事。
更多遭受的还都是谩骂嘲笑与白眼。
关于姜寻。
是一块精美的桂花小糕,在他蜷缩在角落时,递了上来。
最后,他伸出手,可是脏兮兮,所以握拳打翻了那块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