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力将手臂甩出,手臂震震发麻发痛,痛意延至心脏,搅合得四分五裂。李同光目光死死黏在人背影,直到混于人群再也找不到了…
李同光微垂眼睫,烛光影印下晦暗影子。
路遇百姓见此人不动,纷纷远离。
“呵。”一道喑哑低笑从喉咙溢出。
听的旁人耳朵痒痒,生出几分勾引意味。
“郎君快进来啊。”
雅蓝裙摆,妆容清淡。放大女子容貌特点,瞧着有几分惹人怜爱,青楼女子若能陪了欢喜之人也不算被糟蹋。
李同光抬眼,眸中已失去温热情绪,冷面冷情,勾起唇角不如不笑:“姑娘,我未曾说过要进。”
女子笑意盈盈的脸瞬间被冻结,缓和过情绪,白衣少年郎不知走多久,她小声嘀咕:“不进就不进,怎能如此凶。”
将近申屠姓府邸。
白衣少年郎挑处无人靠近角落,袖中拿出小巧哨子,最为常见鸟鸣似有别样规律低浅流露。
黑影一闪,一男子单膝下跪。
“斥朱,代我会会申屠家。”李同光指尖捏哨,他失了必去信念,眼底某种情绪翻涌迸发。
“属下遵命。”
男子应下消失了。
小巧昆虫飞在天空,少年郎跟随行踪。
时指挥使接手朱衣卫最喜用调养好的动物跟踪所对应气味。李同光所用正是此技巧,他要将人带回,说说话也好,看看也罢。
昆虫停回李同光指腹。
青楼步入视野,楼内为某个女子欢呼雀跃。李同光敛眸,托起昆虫收进盒内,既失行踪,他多待无用。
青楼。
有一屋得客人要求,无娇女入内。
谁来这儿不点一两位女子作陪?倾倾听见一耳朵,些些好奇此人长相如何。好些,不如将头次献给此人。
香烟了了,窗幔明艳配色,软榻间窝了位少年眼眸半阖,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把玩小酒盅,白皙到能与玉瓷较之一二。
酒水摇摇荡荡,波纹漾进黑眸。
“…好不方便。”
触觉消失与多次动用内力有关,如今只能说说话、看看东西了,完完全全脱离安排好的各个阶段。
还挺、新颖刺激?
持杯喝下酒水,时亥忍不住咳出声。
没有任何味道,就连他最为厌弃的辛辣感知不到,还是咳嗽出声。这便是身体有反应,大脑没接上的状态。
或许喝不醉?小小尝试一下。
算算时间李同光无论如何该放弃寻人。
离开青楼,时亥心中早有去处。
一家同任如意散心时,他惦念上的酒楼,里有烈酒,据说辛辣无比,一杯倒。
时亥开好一间屋,决定在此睡一夜。
两坛酒送入,店小二提醒:“公子,我家酒强的咧,两坛怕是承受不住。”
“无碍。”
时亥将银两放桌上,示意小二拿走结账:“剩余归你。”
“好咧。”
小二嘴角快咧出格,行云流水给人倒好酒,临走关好门,还不忘让人好好休息。
锁好屋子,时亥端起酒碗一口灌完。
时隔许久第二次喝上,比第一次强些没溢出酒水,没咳出来。时亥手稳稳当当倒好第二碗酒,灌完。
着手第三碗酒,酒坛子摇摇晃晃开,怎么也抓不住,时亥疑惑地皱皱眉,酒坛子有腿不成?
他继续抓,什么东西打碎了。
本就听不见,时亥眼里只有抓不住的酒坛,最是专注。他有些气急,坐着碰不到就站起身。
身子略略失衡,时亥视线摇晃。他撑在木桌,慢慢朝酒坛走去,明明最是近,就在桌上,时亥走出好远。
他一把抱住白酒坛,双臂几乎环不住瓶身,时亥染上醉意的眸子抬起,呆滞地思索:“嗯?”
“师…父。”
李同光不敢置信,嗓音压抑不住的喜悦抵挡不住,他下意识死死回抱回去,生怕眼前是意想出的幻觉。
“鹫儿就知不会认错。”
时亥挣扎挣扎,腰身被箍的很紧,勉勉强强探出脑袋微扬起:“鹫…儿,不是走了?”
吐息间酒味浓浓倾斜。
当事人感知不到,距离如此近,李同光眼尾染上丝丝醉意:“徒儿折回来了。”
既是折回,自有办法找到人。
李同光明白什么,松开手。不近不远伸手拉住时亥衣袖,眉眼低垂不敢去看师父神情,眼睫轻轻颤抖:“师父不想让徒儿找?”
好似、快哭了。
过于沉寂无声,李同光慢慢挪动视线,正与一双水意浸湿地眸子对上,他思绪停滞住,心跳错落一拍。
时亥缓声道:“困了,要就寝。”
所有表演完全没落入醉鬼眼里。
李同光被凉水泼了一身,热意变凉。
“师父,在同我说说话…”
他挽留地祈求,声音放轻放软的撒娇。
时亥视线滑过李同光摇摇晃晃的残影,另一只手扒开他的手,恢复自由身。时亥一步没停,稳稳当当躺进床榻。
“吹灯吧。”
酒鬼时亥未解读李同光唇语,听不到不去解读,又如何入心一星半点足以让人心软的字句。
李同光不知,他见过师父醉意状态。直率地令人心颤,他静静瞧着床榻上入睡的人。心想,太心急惹的师父生气了?师父不该对他如此冷漠才对。
细琢磨不对,李同光把屋子打碎地碗碟收拾好,几坛酒放好了地方,他起身离开,刚开门一柄长剑架在脖上。
李同光顺剑看去,笑不达眼:“许久不见,别这么凶嘛,凝香姐。”
“呵。”
凝香不咸不淡道:“你那龌龊的念头想想就罢,敢再舞到公子眼底下,这把剑就该见见血了。”
李同光不怕架脖子上的剑,还往前凑:“见到了不把我打出去?”他眼眸弯弯,扫过往后退的长剑:“是怕师父在意我?”
来不及反应,长剑划破脖颈真见了血。
一条血线印在上面,流出血珠。
凝香面色不佳:“真是疯子。”
少年发束散开凌乱,衣裳未脱是合衣而睡,屋子整洁看不出喝过酒,确认醉酒后还是一如既往,时亥呆呆滞滞出了神。
窗外天色刚刚破晓。
时亥慢条斯理整理装束,清理好自身,当弯腰时,胃中翻腾个不止的东西瞬间吐出来,他擦擦嘴,走去倒水漱口,接着打扫好糟蹋下的屋子。
或许醒这么早就是在等吐出来的那刻。
每每病情开始,时亥能出现时就会出现。到了实在无法正常交流,他自己会安排闭关也好、消失也罢。
总之不出现别人视野里,不去扫别人兴,也免了挫自尊的风险。
时亥开始盘点盘点一路过来该了结的事有没有结束,和他有关联的人都会从脑海中过一遍,凝香、如意、宁远舟、杨盈、元禄……
除了杨盈黑心郎君,几乎没什么值得忧心。
左右有宁远舟、六道堂应该不至于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