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旧木屋有了火堆才照亮几分,时亥添置柴火,几根干树枝进堆中,树枝含了些水,炸出繁几火星。
手被灼的通红,指节处高高肿起一块。
估计在翻滚时将手挫伤了。
时亥对付小伤轻车熟路。
鹫儿浑身上下被划出血印子,有一道从鼻梁至脸颊划半张脸,头发本就微卷,这下更乱。
他一双眼时刻注意时亥的行动。
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哭的无声无息。
时亥关注时,鹫儿不知默默哭了多久。
原说两人一人一边谁也别挨着谁,本就相看两厌,此法刚好。可这医者当多了,要他没所行动还是差了些。
何况,鹫儿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就不大讨他喜欢而已。
时亥坐到身旁:“哭什么?”
鹫儿拉住手掉眼泪,时亥看看被抓住的手,这手刚被他处理完没多久,好吧,有点明白。
不就没管你小子腿疾,至于发洪水淹人?
时亥另只手放在鹫儿伤腿上,鹫儿眼泪不流了,整个身体僵住想动又不敢动:“师…父?”
时亥探好哪儿出问题,一个正骨下去,只听咯噔一声,腿疾治好了,他腰也被抱紧了,差点给肋骨勒断。
鹫儿嗓子嘶哑,眼瞅又掉眼泪:“师父,你不要用厌恶的眼神看我了,我好难受,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时亥正打算扯人的手收回。
“说说看,我厌恶你什么?”
“我身上一切,师父都、不、喜欢。”
鹫儿说的‘不’低若蚊声。
“也未到此地步,听好了——”
到鹫儿所述,时亥大可不管他死活。
“我厌你权势低下,耍那天子之风。”
“厌你空有机敏,枉于小事。”
“厌你不观大局,莽荒行事。”
“更加厌弃你自甘堕落,末于泥潭。”
时亥一根一根扒开手指,鹫儿那张脸被抬起,他看着这张不知所措的脸,露出笑容:“你想让我不讨厌你?那便拿行动让我看到一个我所欢喜的鹫儿。”
鹫儿眼睛重新点上光。
时亥刚松手,一颗脑袋枕到他腿上。
“师父,你真好…”
一次两次都能忍,次数一多…
时亥一口牙快咬碎了,当场断定狼崽子又从哪儿得得法子用来恶心他,以往又不是没有过。
“我?我可不好。”
“比如,面首之子可否腾开脑袋?”
鹫儿直起身,哭的红肿的眼睛中有什么破碎掉了,不可置信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拳头握紧着:“我…”
“知道什么情况下会选择激怒对方么?”
鹫儿来不及反应,脸上表情有些好笑。
“在对方所想看到你失控时。”
时亥看到鹫儿这幅样子其实有一点内疚。
没办法,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小肚鸡肠,不还回去,总是不舒服的。
情绪大起大落,鹫儿迟钝地:“啊?”
时亥算是开心了点:“就像,你说我男身女相,当时想让我如何?”
鹫儿慢慢回过神:“师父…”
“你想让我气急不管你,丢了你。”
时亥眯眸:“虽还没彻底弄清为什么次日你也来找我,可那话确实想让我不管你。”
鹫儿又挪回身子,脑袋轻轻搭在时亥腿上:“师父,我知错了。”
时亥没在刺激人。
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枕着另一个人大腿,神情就像是终于找到能停留的港湾,能依赖的场所,小心翼翼又珍贵无比。
可能是火苗冒着暖色调,小小空间破旧归破旧却额外温馨。
次日。
布满尘土的一人背着另一人步步走来。
“时指挥,你就这么放人鸽子?”
壬辛坐墙上一手环着把剑,居高临下。
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也不知怎么把关系拉近了,时亥竟背着那鹫儿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来,鹫儿小幅度对她笑的孩子气,也不知在炫耀什么。
壬辛落于身前:“你们…”
时亥灰尘裹身未蒙了笑意:“还好。”
壬辛又要皱眉:“笑什么?”
他笑壬辛有了些许人气。
“我笑一切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