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

　　朱衣卫乃安国在江湖上杀手组织，要说各国有所分部所差几几，邻国哪儿没朱衣卫分支？

　　平民百姓或许不知。

　　时亥和老头子四处奔开摊医治他人，从未在同一国待超余两月有余，走了数不胜多的国都足以听到杂七杂八的讯息。

　　时亥年仅11，算被老头子一手带大。

　　老头子常说，祖上定冒了青烟，才将三岁的时亥捡来回养着。

　　到老头这代，自家医术传承人丁浅薄，时亥小时曾问，如何浅了；老头子回，只教过一人皮毛。

　　他在医术上心气傲，让老头子教人定是他看得上的，没点天赋在身上，老头子可看不上。

　　因此到老头子古稀之年，也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学徒，直至时亥出现，老头子本想只是养到能活于世上便丢到别处。

　　在一次偶然救人时，不到四岁的时亥上手学着他的方式判断那人病灶，还说出解决方案开始，老头子心想，丢什么丢。

　　这他徒弟。

　　时亥学东西快，快到8岁将老头子一身本领学了去，老头子看着时亥常常叹息摇头：“你这孩子，把我对徒弟所有幻想都实现了。”

　　时亥就白他一眼：“也知是幻想？”

　　老头子摸了下鼻子，追着说：“嘿！龟徒儿，敢不尊敬师父！”

　　时亥手提一把药材转身就走，面容笑着，身后老头子步伐略快，追与身后，叽叽喳喳又说着：我是你师父，怎能不回话？目无尊长等等。

　　老头子只说，一段惩罚都没有。

　　时亥噎他一口：“师父，何时给我改个名字，我就听话。”

　　“嘿，你这家伙，老头子算得上你的再生父母，怎能质疑老头子我的水准。”

　　说起名字，老头子当真起名废，时亥年纪小，三岁能有个什么想法，只说不想要原名，老头子当即起名为：时亥。

　　亥时所捡，取名时亥。

　　大了感觉名字似乎有些随意，时亥想让老头子好好想一个，老头子偏觉时亥这名字，真乃绝前空后，愣是不改。

　　时亥问了一次知道改名无望，之后再说是单纯用来噎一口老头子，看老头子跳脚好玩而已。

　　“小时啊，过来。”

　　老头子从声带深深挤出来话音，低哑地下一秒就没声了，闭了眼；昔日的古怪老头，成了这幅模样。

　　时亥矮下身子，他依于床榻边缘，伸手把脉，此番脉象看了不下百次了，毫无办法，原是只得用药材吊着命。

　　现在到了吊不住命的时候。

　　老头子眉梢上扬笑着，如枯枝般的手拂去了眼泪：“哭什么，生老病死乃是常事，身为医者，小时见的不够多么？”

　　时亥连忙抓住老头子的手。

　　“他人与我无关。”

　　“你这孩子当真犟，不同你细讲了”老头子说话越发低，时亥靠的在近一点才能听清。

　　他哪儿是不细讲，而是快说不下去了。

　　“传承医术之事本是我强加于你，你想法如何，随意便好…我死后就埋在此地树下，记得多下葬些酒，老头子我啊…最爱喝点小酒了…”

　　时亥握着的手最后一点力气也没了，连带着他强撑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

　　他哭噎着说：“早说让你好好养老了，非要出门摆摊医人，他人苦难与我们何干。老头子，你看我都这么说了，怎么还不骂我啊。”

　　时亥捧着老者的手贴在脸上。

　　“哪儿有八十多岁老人奔波劳碌的，真是的，亏我聪明，不然你这衣钵该是断了吧，说是要传承衣钵，我看你压根不积极，笨老头。”

　　11岁，时亥操持了一场亲人后事。　

　　两人相依为命，葬礼自是颇为简易。

　　备副灵柩，牌匾就差不多了，只是那灵柩、牌匾皆为上好，入土的酒一箱又一箱上等，城里人还以为哪儿家老爷逝世了这么大手笔。

　　披麻戴孝不过几天，地方就换了处。

　　许多哭泣抽噎的声音，吵的时亥脑袋更疼了，他点了处穴位，脑袋才清明了，不然嗡嗡轰鸣如何聚神。

　　一处破旧房屋，十多位女子身着各不相同，有一眼村镇衣装，有一眼便能看出日子过得不错的府邸小姐，这么多女子，唯一相同处便是——

　　清秀有余，媚骨有根。

　　想不通的是，这么多女子，怎得让他混进去了？

　　光猛然照进，哭泣声止住了。

　　“白雀们该习事了。”

　　白雀，如此叫法在朱衣卫中属外门。

　　“什么白雀？”有一女子叫着。

　　“我才不是！”

　　对方也不惯着，扇了那女子一巴掌，又踹飞了去：“还不懂？你们皆被亲人所卖，才会出现此地。”

　　有人见她一人，抽空跑向门外。

　　对方不管她们，幽幽开口：“想跑？你跑的了此处，身上的毒可解不了，或者你们想让最亲近的人死去？”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果真一动不动，含着泪，我见犹怜。

　　时亥悄悄把脉，果真有毒，于他来说解毒并非难事，只是未习武哪儿能逃出此地？至于亲近的人，他还有亲近的人？

　　不会将给他送吃食的大叔误认了吧。

　　“很好，现在该听话了。”

　　那女子满意的笑了，她指挥身后人将统一的服饰丢在地上：“现在换上衣服，随我出去。”

　　她说着，人并未离开。

　　所有人都在换衣。

　　“你闭什么眼，为何不换？”

　　时亥一身白衣还在守孝，他光扫一眼就知那衣服统共没几处能遮肉，若隐若现好不勾人。

　　她们能在现场换，时亥能？

　　“我知朱衣卫好寻女子入内，却不知拐了一男人关在女子中，有何深意？”

　　迟早发现的事，不妨让自己点明了。

　　那女子一愣，目光如炬盯向时亥脖颈，在看有没有喉结？可时亥才多大，身体发育迟了那么一些，喉结还没长出。

　　一身白衣，尚未束发，五官又生的精致分辨不出男女，光是那唇瓣就比那女子见过所有人生的粉嫩好看。

　　手下的人认错也不无可能。

　　可，就算是男人又如何？

　　“男人？我见你生的窈窕女子，如何是男人？”

　　时亥藏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紧，面上一丝不对都未显出，他跟上老头子有多久没听到这些话了。

　　真是依然另他作呕，自以为是的东西。

　　“来人，带他去别处穿上这——”

　　“女人穿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