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肆以为北谈觉得自己恶心,然后便默不作声,假装刚刚做都没有发生。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迎接着“神明”对自己的审判。
可过了很久,北谈迟迟没有动手,也没有说一句话。
肖肆又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尾有些泛红,一看就惹人怜惜。
他睁开眼后却并未看见到北谈。
他的面前空荡荡的,仿佛刚才就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
可空气中却还残留着属于北谈身上特有的青柠味的香气。
这种味道时刻提醒着肖肆,刚刚的并不是梦,是真的,比珍珠还要真。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外边的风景映入眼帘。
校园里的千年槐花树生得极好,纵使千百年间风雨不断,也依旧屹立不倒。
槐花瓣随风缓缓飘来,肖肆张开手掌,接住了一瓣。
他把花瓣放到鼻间嚊了嚊,槐花的清香传入鼻子里,让人舒心不少。
在别人眼中或许觉得温柔且耀人,可在知情人眼中都是无比地凄凉。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心事连篇……
临近放学的时间,北谈还未从刚刚的事清醒过来。
他脑子都是蒙的,他想到刚刚的肖肆,他的眸中净是绝望。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走,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呀,自己喜欢老师,老师刚才也亲口说了喜欢自己呀。
一切都是真的,可为什么却觉得若有若无。
期待的人永远等不到,可当期待的人却反过来等你,你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激动又欣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北谈觉得不对,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出不对到底在哪。
傍晚时分,小道边上的花依旧开得艳丽。
一眼望去,就像前往新的世界一般。
走在小道上的那个人像是那么的耀眼。
微风抚过树梢,夜晚稍稍降临,星光齐聚,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让人觉得是那么地不真实。
肖肆回到家后,心情依然不好,可当他找遍了房子里的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肖淼时,他慌了。
他冲出房子,在小区里拼命寻找。
他这一举动惊动了小区里的所有人,住客们劝他不要着急,帮着他一起找肖淼。
可是有个邻居却把肖肆拉到一边,说:“小肆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今天看到有个中年男人把小淼带走了。”
肖肆听完后浑身发抖,立马跑回家。
他关上房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出了深沉且疯狂的声音。
“没想到啊,我的乖儿子,你挺喜欢你的这个同父易母的妹妹呀。”
肖肆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大声吼道:“肖浊雨,你把小淼还给我。”
肖浊雨轻声笑了笑,又说道:“哦,什么叫还给你,那也是我的女儿,我带走她有什么问题吗?”
肖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质问道:“你又想干什么,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肖浊雨道:“你确定要来,你敢来的话就来吧,肖淼现在也在这里。”
“来,小淼,跟哥哥问声好。”
肖淼挣扎着被肖浊雨抓住的手,哭着叫了声“哥哥,救我,呜呜呜。”
肖肆听到肖淼的哭声急了。
“你快说呀,你到底在哪?”肖肆呐喊着。
“老地方。”肖浊雨说道。
肖肆忙然关了电话,往车库走去。那里有一辆比亚迪,那是肖肆18岁的时候肖浊雨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平时他都是坐公交车的,因为他恨肖浊雨,所以他从来都不开,但是这次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肖淼是除了肖浊雨以外,他唯一的亲人了,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不能再失去肖淼了。
他开车闯了好几个红灯才到了肖浊雨刚才口中说的那个老地方。
那是一块空地,但不知道的是,这里原本是住着一家人,有着后花园和大私人泳池的豪宅,可现在,这里只是一片荒废了的土地摆了。
这里曾经是个世外桃源。
每当春季来临,后花园的红杏的枝条就会悄悄地探出来欣赏着花园外的野玫瑰。
可现在,肖肆只觉得这里是人间炼狱。
因为,自己的生母就是在这里死的,是被肖浊雨发病用匕首刺死的。
那一幕,肖肆永远也忘不了,也永远不能忘。
忽的,一个拳头向肖肆好看的脸上砸来。
肖肆来不及闪躲,拳头打在脸的石侧,嘴角也嗑脱了皮,流出一丝血渍。
让原本那本来就白地透亮的皮肤染上了些许病态。
肖肆倒在地上仰起头看着那个打他的人。
是肖浊雨和秦管家,还有几个保镖,他一只手抱着正睡着了的肖淼,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拳头。
肖浊雨笑了笑,把肖淼挮给了离自己最近的秦管家。
他拎起跌倒在地下的肖肆的衣领,一直对着他笑。
不久,两人便扭打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但肖浊雨的笑并没有停下,而是更加的疯狂。
肖肆知道肖浊雨肯定是又发病了。
两人打的拳拳到肉,谁也没想着留丝毫的余地。
可肖肆却并没有把肖浊雨打成残废的想法,可肖浊雨反倒想对他下死手,每一拳都往要害打,简直不是个人。
经过激烈的打斗后,两人已经筋疲力竭,而肖浊雨却趁机让保镖按住肖肆。
肖肆被迫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
“你他妈就不是人,是个魔鬼,是个从地狱里跑出来十足十的魔鬼。”肖肆呐喊着。
这一声呐喊很大,把躺在秦管家怀里熟睡的肖淼给吵醒了。
肖淼看到自家哥哥,大声地哭了起来。
肖淼的哭声让肖浊雨变得更加兴奋。
他狠狠地抓住肖肆的头发,一拳一拳地打在肖肆的身上,直到他奄奄一息,肖浊雨才松开他,带着肖淼离开了。
肖肆狼狈地躺在地上,看着他们离开。
他的眼角泛红流下了眼泪,他满身都是伤口,嘴角也在流着血。
忽然,大雨滂沱,雨水浇灌着肖肆疼痛的身体。
此时的他就像被暴风雨摧残的玫瑰花,枝离叶散,荆棘也被退去,任人支配,抛弃,甚至是踩踏。
他是孤独的。
但是,他不想再是自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