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归于地平线,夜幕降临,浪潮涌起,吞噬了海岸边,沙子做的小屋,黎苏苏低头一瞧,她的脚指头缝都塞满了沙子,裙摆已经湿透了,也沾上了不少沙子,当然澹台烬也没好到哪里去
二人相视而笑,他俩就像那没见过世面的,见了海滩一时兴奋,都忘了把衣裳拢起来,搞得自个如此狼狈,见黎苏苏不是很排斥自己,澹台烬顺势揽过她的肩头,扶着她走了几步,让她坐在礁石上,蹲下身来,清洗她沾满沙石的脚
这……这怎么能行,怎么能让这个男人碰你的脚,黎苏苏意欲抽回脚,声音难免带了几分急切
“我自己来吧”
但看似温柔体贴的男人,握着脚腕的手却格外用劲,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将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仿佛这是什么如珠如玉,绝世宝物,细致入微的清理干净,再穿上鞋袜
两只脚都穿好了,黎苏苏脱离掌控,可澹台烬一抬头,对上他的眼,黎苏苏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今早起来,她就发觉这男人嘴边总是噙着三分笑意,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眼神,坦坦荡荡的注视着她,在她的腰间,脖子上还停留片刻,那双含情目,好似是在说这就是我的人,我想看就看,想看哪里就看哪里
就好像她,黎苏苏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中,真是怪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等回了宗门,定要兆悠伯伯好生管管他才是
酷似流氓的男人心怀坦荡,目光如炬,眼睛粘在少女身上,一刻都没舍得离开,反倒是应该理直气壮的人,心虚地不敢与之对上
“仙子也不管管这狐狸,哪能由着他这么干坏事”
廿白羽还是没能忍住问出来了口,明明就是这狐狸先挑起事端,才被啄破爪子,现在当着人面开始颠倒黑白,说是大鹏鸟欺负他,才流了多点血,就一瘸一拐,嘤嘤啜泣,好像自个要死了一样
曦云哪里看不出来这是狐狸争宠的小把戏,她只是笑了笑,轻轻握了一下狐狸举起的小爪子,再摸了摸头,叫他不要伤心了,爪子上的伤已经好了,上一边玩去吧
大鹏鸟炸乱的毛她也给顺好了,这才回答了廿白羽的问题
“叫他们光身子在城里跑,是我的意思,你们不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嘛”
“啊?”
三人张大了嘴,这真的是她的意思,在他们眼里无比善良的仙子真的爱好,就是整人玩,这景珩的智力最多就是从三四岁到七八岁之间,就仅仅是他自己的脑袋瓜,根本想不出这样耍人玩,叫人丢尽脸面的幻境
就是有人在教他这样做而已
叫他们丑态毕露,人人耻笑,又没伤及他们的性命,也算不得多么过分的事,谁叫他们闲着没事干,自不量力往人家枪口上撞呢,他们若是正人君子,又岂能着了她的道,活该呗
不得不说,曦云这样的样貌,一打眼看到她,哪怕长期接触下来,没人会觉得她会阴谋诡计,算计人心,可偏偏她就是会这样干呀
或许是心情好,曦云毫不吝啬地向他们讲起了,自己为一个含冤而死之人实现的愿望,其实这个故事在景京他们已有所耳闻
在遥远的南边,有一个藏在密林中的小国,名叫南诏,民风淳朴,却又非常得开放,男婚女嫁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以自行决定
不仅如此,南诏国实际掌权者并不是国君,而是大祭司,祭司手中握着的权利,高于王权,大祭司有权利处死国君
千年前,一位国君德不配位,招来灾殃,让这个小国大旱三年,田地颗粒无收,一直沉默不语的祭司突然开口,将矛头直指王位,明言灾祸由王上引来
民怨沸腾,百姓苦不堪言,听信祭司之言,将国君架上祭天台,活活烧死,果不其然,如大祭司所说,国君亡,甘霖到
自那以后,南诏国大祭司的地位水涨船高,若国君,臣属做的不好,有失德行,大祭司便能行使她的权利,处置当权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怎么对待那个无辜性命,我就怎样对待他,什么是因果报应,这就是因果报应,这才叫完美的报复啊”
曦云坐在沙滩上,笑语盈盈,谈笑风生,仿佛处死一国之君,是一件无关紧要稀疏平常的小事
要这么想的话,哪杀她的药王谷掌门,恐怕就会如她一样被冤枉,有口难言,最后死在自己同门手中,这就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如何释放出去的恶,就如何报还己身,这就叫做孽力回馈,可惜啊,不是人人都懂这样的道理,多数人只会将自己招来的厄运,其源头扣到旁人头上去,然后继续肆无忌惮的作恶,因此人间罪业不止,狠苦不绝,魔神的力量才会如此强大,永生不灭……
澹台烬陷入沉思,他要如何与魔神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