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边杉灌了很多酒,得到母亲只有半个月的消息,她一时间像是失去方向的船,迷失在百慕大三角的一叶泛舟
多年建起的高楼大厦一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她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边家吗?那不是她的家
她似乎是疯了,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在大街上,好像世界即将走向灭亡,她在高呼着,庆祝着消亡的一切
要不是边伯贤在她身上安了监听器和定位,她否则就会被街边的混混给拉进小巷子里办了
边伯贤一路狂奔找到在街道上摇摇晃晃的李杉
宽大的身影将她罩住,她抬眼看了一眼,势在必得的勾起唇角,边伯贤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内。接着又是自嘲的一笑,眼角逐渐湿润。
在边伯贤的眼里,此刻的边杉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破碎
边杉带我回家
边伯贤好
说着边伯贤便动作温柔的将她横抱起,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边杉呆呆的望着他的侧脸,软软的刘海扫过他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折射路灯的光,粉嫩的嘴唇微微抿着,性感的喉结上下移动
边杉主动搂上他的脖子,此刻他们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情侣,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在这个物欲纵横的世界随意挥霍爱情
可惜他们不是情侣,也没有爱情
边伯贤将边杉轻轻的放在她的床上,自己准备离开
李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边杉边伯贤,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边伯贤看着边杉微微红的脸颊,视线不自觉的转移到她宽大领口暴露的春光
见他停住,边杉自顾自的起身攀附上他的上半身,双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她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海盐柠檬的味道,她想起了她与边伯贤初见的时候。
边杉六年前,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西装,住在豪华的南都,我是嫉妒你的……嫉妒到有些讨厌你
边伯贤低垂着睫毛,他的眸子暗暗的,墨青色又泛着涟漪的光,腐朽的世界里折射着微弱的点点光芒,就像凌晨四点的海
十六年前他抱着两岁的边杉,屋外是无尽的争吵,边杉窝在他的怀里一直哭闹。他不懂怎么安慰,因为他也只是个比她大三岁的小孩,他只知道亲吻能带来宽慰,因为李安总是亲吻脸颊来表示欣慰和奖励
所以他一次次在边杉脸上留下浅浅的吻
边伯贤从小一直是个为别人着想的男孩,他并没有怪父亲为何只将他带走,但也从未感激过他一分一毫,麻木的就像个人偶任意由边卓凡掌控。可直到边杉,这个许久未见的妹妹出现,她身上不服命运顽强的利刃,竟然也将他的束缚逐渐削薄
可他们并没有错,任何人都没有错
边伯贤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握住边杉的腰窝,将她推开离自己隔了三厘米的距离
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边杉身上的酒气惹得边伯贤好像都要醉了。是啊,他多想自己也是醉的,就让这两个最恶毒,最可悲的人,在这个平凡的夜里一起沦陷,忘记所有的痛苦,成为水族箱里最笨拙的两只金鱼,一起在虚伪的世界里活下去
边杉看着他,他的眼睛起了一层雾
蒙在她的心里
边杉咬了咬嘴唇,狐狸一般的眼睛此刻委屈的像只兔子
边杉其实我也委屈的边伯贤……这十六年我是怎么过的!被人嘲笑没有父亲,母亲也总是被邻居欺负!我被同学欺负我就努力学习每每考第一,我羡慕班上穿着名牌的女生,羡慕街上可以随便撒娇哭闹只为要个玩具的小屁孩……
边杉我小时候就是个虚伪,势力的人,我想要金钱,名利。所以我来到边家,我知道父亲是为了利用我,所以我用尽心机去讨你欢心,只为了有个靠山
边杉如果母亲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家没了边伯贤……
边杉的眼角不断涌出眼泪,就像四点的海泛起浪潮,不断拍打松软的泥沙,将一些足迹洗去,不留下一点痕迹
边杉哥哥,我没家了……
哥哥
边伯贤心里酸楚,搭在她腰窝的手用力将她往前一带,又紧紧相拥。两个人冰冷的唇瓣紧贴,两只冷血的肉食动物在不为人知的夜晚互相取暖,就像小时候边伯贤安慰边杉那样,亲吻她,只是这次不一样。窗外的残月依旧挂着,依旧孤独,依旧凄苦
边杉闭上眼睛,泪水咸腥的流到嘴角,就像他们的吻,苦涩凉薄,又让人窒息
良久,边伯贤松开唇瓣放过喘不过气的边杉
边伯贤杉杉,别哭……哥哥在呢
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不断摩挲,就像安抚一只委屈巴巴的狐狸,呼噜呼噜毛
边伯贤哥哥一直在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他好像真的醉了,想要在抚摸这个满身是刺的蔷薇,想要以血灌溉让她在不起眼的墙角茁壮成长
我们只是两只身处绝境岛野兽相伴而行,互相舔舐伤口,以赤裸相待
边杉,我亲爱的妹妹,我们一直都是独行的兽类,从未拥有过归宿。
你不该贪心,我不该奢望
边伯贤忍不住亲吻她白净的脖颈,就像以前她对自己做的那样,浅尝辄止,沟壑难填
边杉啊……
边伯贤突然狠下心咬了一口,鲜红的痕迹在他眼里就像是调情
他突然好想拥有她,彻彻底底里里外外,是同类之间的互相吸引,互相同情,也有那份藏在心里锁起尘封,那罔顾人伦,激烈沸腾的感情。在今晚彻底爆发
他在她的耳边抑制不住的喘着气
手伸进衣衫来回抚摸她的脊梁
就像在小心舔舐狐狸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