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闻言缓缓道“第二点疑点就是,上官浅对付雾姬夫人都费劲,又是怎么突破层层防备的长老院刺杀的月长老呢?即便她可以进去但我相信月长老不会不防备这个陌生面孔吧。”
大厅中,众人都沉默了。连宫子羽也明白,宫尚角分析得有道理,不得不暗自佩服他的冷静和犀利,自己与他相比,确实还有差距。
花长老沉吟片刻,说:“那上官浅为何会穿着夜行衣出没?为何要去羽宫?”
宫尚角答:“目前暂不清楚,但很快就能知道答案,我一定会给长老们一个交代。”他看着花长老问道,“不过还有一事,我有些好奇……为何花长老会知道黑衣人是女子,并且受了伤,因此下令搜查各宫?”
花长老有些闪烁其词:“嗯……是我……是我身边的黄玉侍遇到了形迹可疑之人,打斗中从对方的声音和身形判断出是个女子。”(总不能说是他那个逆子在前山闲逛之时跟人打起来了吧)
宫尚角一笑,冲花长老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牢房里,上官浅的双手双脚都被锁在枷锁之上,她低垂着头,几缕发丝垂下,她身上已经受过酷刑,衣服上渗出血痕,嘴角也有未干的血迹。
一双熟悉的靴子出现在眼前,上官浅抬起头,对上了宫尚角的目光。一刹那,两人的眼神都颤了一下,这种微妙的感觉带给上官浅的,不是安慰,而是恐惧。
是上位者绝对的冷静和威压令她恐惧。
宫尚角走到旁边的桌子上,那上面摆满了已经沾了血的刑具,光线下,那些器具露出寒冷的幽光,刑具边上还有一排精巧的酒杯,杯中液体色泽各异。
宫尚角把玩着杯子,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没到那步。”
宫尚角拿起一副狰狞的面具:“这个是蝴蝶面具,戴在脸上,从上方浇入滚烫的热油——”
他还未说完,嘎啦一声锁链响动,很明显,上官浅的身子缩了缩,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宫尚角走到上官浅面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这么漂亮的脸,真是可惜……还有那一排小小的酒杯……前面这些剃刀和面具,在远徵弟弟的毒酒面前,都不值一提……”
上官浅的呼吸急促起来,听起来像是带着哭腔,但依旧沉默。
“相信我,你扛不住的。你只要说实话,我保你不受苦。”宫尚角施舍一般
上官浅眼睛一亮,却气若游丝:“能不能保我不死?”
宫尚角深呼吸,要是说对上官浅一丝心动不可能没有但“看你表现。”
上官浅抬起头,说道:“我不是无锋的刺客,更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无名。但我……确实不是上官家的女儿。我是孤山派的遗孤……进入宫门,只求自保。”
宫尚角有些意外道“孤山派?”
“是……当年清风派的拙梅与我小叔叔相爱,遭到清风掌门点竹的强烈反对,为了逼孤山派交出小叔,当时已经投靠无锋的点竹带着无锋刺客,将孤山派一举灭门。”说到此处,上官浅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可孤山派满门尽灭,未曾听说留下后人。”
上官浅悲伤道“当时我爹爹把我藏进了密道中才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我流落在外,被上官家所救抚养上大,他们不愿女儿嫁入宫门我为报恩选择顶替”
“那这和你去刺杀宫子羽有什么关系?”
“我并非要去刺杀宫子羽,我的目标是雾姬。”上官浅愤恨
宫尚角有些意外:“为何?”
“因为那日听到你怀疑雾姬有可能是无名,而每一个无锋之人都是我的仇人。……我去羽宫,发现雾姬正在宫子羽的房间里。我在窗外偷偷观察,结果却看见雾姬手里正拿着一把软剑,那剑薄而韧,与无锋惯常使用的武器无异。她站在墙上血字跟前,我更确定雾姬就是无名,但我也被雾姬发现了,她的武功在我之上。”
宫尚角问:“既然她的武功在你之上,那为何她又会被你刺伤?”
上官浅简单盖过“她是故意被我刺中的”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的眼睛露出阴狠的表情道“你说的是实话吗?”
上官浅迎上目光弱声细气道“实……话”
上官浅突然开口:“我有证明可以证实我是孤山派的人,解开我手上的镣铐我可以给你看。公子不必觉着我会逃跑,我既已告诉公子就不会再逃走。”
宫尚角闻言眉毛一挑解开了上官浅的镣铐。
上官浅立刻身体一软,倒在冰冷的地上。她挣扎两下,艰难地背过身子,解开了上身的衣服。衣服缓缓落到地上,宫尚角眯起眼睛,看见上官浅右侧的蝴蝶骨处有一个显眼的红色胎记。
上官浅仿佛气力用尽,昏死过去。
宫尚角见过孤山派的档案,知道这块胎记,推测上官浅的话不无道理。此外,她也不能死,他还需要她。于是,他立刻从衣襟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倒出一枚药丸,送入上官浅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