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你知道？”贺九灵脑子一片混乱。“那、那你怎、怎么就喝了？”

  知道我给你下药，你为什么还敢喝下去？难道不应该…

  容钰轻启嘴唇平静道：“你想我喝。”

  “万一是毒药呢？”贺九灵浑身一震，不敢想象当时的容钰是抱着何种心态喝下了自己亲手送上的混着忘情散的酒。

  因为喜欢自己，所以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能心甘情愿一一接受吗？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伤害我的。”

  “可是因为那碗酒，你痴傻了两年的时间，从高高在上的摘星公子变成人人都能笑话都能指指点点的痴傻公子！”

  “可那并不是你想的，不是吗？”见贺九灵激动的模样，容钰忍不住想要上前，可因为不确定贺九灵还能像先前面亲近痴傻的自己一样接受已经清醒的自己，他又默默地放下了双手。

  “对不起，容钰。”贺九灵胡乱抹掉满脸的眼泪，努力平复有些激动的情绪。“我不该因为自己的小性子讨厌你，还随意对你下药，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所以呢？”容钰轻蹙眉宇，有些害怕贺九灵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害怕贺九灵告诉自己，她对自己好、会嫁给自己是因为对他下药的愧疚与补偿，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

  “你…还是不愿…对我的好只是因为愧疚和怜悯，才…”

  容钰从不擅长将自己的内心明明白白地剖析给别人，可这一刻他真的想知道贺九灵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记忆里拥有的那样，还是和乞巧节那日得到的答案一般，只有确定贺九灵对自己的感情他才能知道自己是应该选择放手还是抓紧眼前的美好。

  惊觉容钰的脆弱与不安，贺九灵猛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对他的言行举止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抓着他的双手急声道：“不是的！容钰，我以前说的话都是置气之言，你就当我那时不懂事，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容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贺九灵，欣喜从心底漫延开来，甜滋滋地让他好似做了美梦。

  他反手握住贺九灵的小手激动道：“贺九灵，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在骗我？”

  “真的，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贺九灵任由容钰握着自己的手，抬手为他拭去不经意落下的眼泪，看着他眼睛几乎要溢出来的欢喜与温柔，贺九灵认真道。

  “以前的我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着我未来的夫君该是像我爹那样驰骋疆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以大到保卫国家、小到保护我的男人。”

  “我…”容钰垂下眼眸，心中满是酸涩。做为容家人的他从出生就不曾会拥有贺九灵希望的健壮体魄，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她想要的那个英雄。

  “你听我说。”贺九灵伸手挡在容钰嘴前，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我自小在五华山长大，什么都想的很简单。才回京，我爹就说要把我嫁了，嫁的还是你这样的小白脸神棍，我当然一门心思想要退婚，偏偏怎么想办法都不能约你出来说明白。”

  想起当初贺九灵为了退婚想出来的各种“妙招”，容钰也忍不住嘴角微翘。

  “想笑就笑吧。”回想曾经的所作所为，贺九灵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反正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逆反吧，所有人都说你怎么怎么好，可我就是不愿意。”

  “我承认我有错，可是你也有！”察觉到容钰的笑意，贺九灵有些恼怒地瞪着他。“你一厢情愿地对我好，什么也不告诉我，甚至明明有退婚书，也不告诉我，反而一走了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才巴巴地追过来给你下了忘情散。”

  贺九灵越说声音越轻，满是后悔与歉意：“我那时候只想让你忘了对我的感情，我一点也不好，为什么你就非要喜欢我？”

  “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娘子，是父亲为我选定的娘子。”容钰柔声解释。“而且你很好，是我见过最善良、最自由、最有活力的姑娘。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只当是对未来娘子的责任要对你好。可商州之行时认识了你，知道你就是我希望的娘子，我喜欢你，所以才想对你好。”

  “才没有。”贺九灵吸了吸鼻子，难过道。“我一点也不好，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不管不顾地拒绝你、伤害你…”

  “贺九灵…”容钰握紧了贺九灵的手，想问的话在喉间盘旋许久也没敢问出口。

  似是看出了容钰的心思，贺九灵没有任何停顿继续道：“你要怪我、骂我、打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想问你…”

  贺九灵深吸一口气：“容钰，你在知道了我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之后，你、你还愿意接受我、喜欢我吗？”

  容钰微微睁大了眼睛：“贺九灵，你的意思是…”

  贺九灵怕容钰怀疑自己的真心，强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抓着容钰与他四目相对：“经过这么多事，我可以很清楚、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愿意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家人，不是因为愧疚或者感恩，就是喜欢你，喜欢那个不管是人人称颂的摘星公子还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容钰。”

  说到动情时，贺九灵狡黠一笑，踮起脚尖在容钰柔软温暖的双唇落下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贺九灵霸道宣誓道：“哪怕你现在告诉我，说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会不管不顾地追着你，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容钰只能是我贺九灵的夫君！”

  容钰的眼睛闪闪发亮，一颗心像是随着海浪浮浮沉沉的小船，最终被安全冲上海岸：“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补偿，不是因为感谢？”

  “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补偿，不是因为感谢，只因为是你。容钰，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贺九灵笑盈盈地看着容钰。“所以容钰，你的回答是什么？”

  容钰柔情似水地望着贺九灵：“贺九灵，我一直都喜欢你。”

  互相表明真心的两人深情对望，周身的氛围中满是看不见的粉色泡泡，爱意满满。

  贺九灵松开攥紧了容钰的双手，微微扬起脸，似是鼓励也似欢迎地闭上眼睛。容钰的视线落在她粉红水嫩的唇，微微俯下身，柔软的双唇印上她微启的朱唇，无处着落的双手环上贺九灵纤细的腰肢，将人紧紧拥抱在怀中。

  贺九灵，谢谢你能爱上我…

  贺九灵双手攀上容钰的肩膀，踮起脚尖动情回应他的深情。

  容钰，谢谢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