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报信

第二天一大早瑶姬就支开丫鬟和嬷嬷们独自换上了乞丐的衣服，王妃也替她支开了后门的小厮。于是她偷偷摸摸地溜出了王府。她还没有独自逛过这繁华的洛京城呢，可惜现在她有了机会却没有了心情。独自一个人穿梭在大街上的时候，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到了生活的气息。如果不是身处风尘，也许她也会和那边买馄饨的大嫂一样和自己的夫婿经营一个这样普通的小生意再生一个淘气的小孩子。

如果……如果她这个时候自私一点，就这样逃了那会不会能够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呢？反正王妃娘娘也是在利用她，才会把这九死一生的活计交给她……

她这么想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通往市集的方向。可是王妃娘娘把自己的嫁妆给了她，她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厚道。就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一位身着碧色衣裳的女官引起了她的注意。那衣裳是公众的女官样式，也许她不用九死一生！

瑶姬灵机一动准备上去试探试探，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乞丐碗上前去行乞，“姑娘可怜可怜我吧，给口饭吃！”

那女官打量着那女子身上崭新的衣服若有所思，“好吧，给你口吃的没有问题。但是你要跟我走，今天出门办差走得急要去当铺把东西当了才有钱买东西……”

如此漏洞百出的借口，就是瑶姬一个风尘女子也听得出来。

“如果我说的事关系到长公主，贵人敢不敢信我？”

“长公主？”文嘉是宫里尚宫局负责置办首饰的宫女，母亲没银子使了把她卖到宫里换钱的。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掌彩的位置，平时也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掌权的大人物。皇帝年岁又大了，这几位皇子王爷最近又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也许这长公主可以给她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万一这人有问题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在一番纠结之下，她问瑶姬，“你怎么证明你的话都是真的？”

“这是锦王府的令牌，我是王妃娘娘的奴婢。”瑶姬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锦王府？”她听御书房的值班宫女们闲聊时提到过，说是长公主过两天要去锦王府吊孝。这……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她没有不接的道理。听说长公主身边的鸳鸯姑娘最是心慈，也许可以去求她。那紫鹃她也见过两眼，看起来杀气腾腾的不好惹。

“您不相信我吗？”瑶姬好不容易长了良心，难道这次是要功亏一篑吗？

“我带你去长公主府见见鸳鸯姑娘，她可是长公主面前的红人。有她在你家主子的消息一定可以及时告知殿下的！”长公主下令京中六品以上官员子女一律送入宫中教学，但内学堂还没有修缮完毕就先安置在长公主府。由鸳鸯负责这些官员子女的教学，还给他们选择了几位授课的太傅。先去长公主府，经过鸳鸯之后再将此人引荐给长公主。要是有功劳呢有她文嘉一份，要是出了岔子有鸳鸯担着。

“真的吗？我这就随你去。”有了希望，瑶姬顿时喜出望外。

她们走到长公主府门前被侍卫拦住了去路，文嘉开口，“我乃宫中女官文嘉，有要事求见鸳鸯姑娘还请通报一声。”

“要事？”侍卫们狐疑地打量着她们，但也没有过多为难她们，“上一边等着……”

不一会儿鸳鸯就打发人来把她们到了角房，那二人见到了鸳鸯便恭敬地行了礼。

“尚宫局掌彩文嘉见过鸳鸯姑姑。”瑶姬没有开口，文嘉倒是迫不及待。

“这一声‘姑姑’我担当不起，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鸳鸯这几天被那些公子小姐们折腾得够呛，好在新来的太傅很厉害。她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此人自称是锦王府的王妃的奴婢……”文嘉给瑶姬使了个眼色，顺便把从瑶姬手上得到的腰牌给了鸳鸯。

瑶姬将事情娓娓道来，“妾是锦王的瑶姬夫人，此行是受王妃娘娘董氏所托有要事禀报长公主殿下。还请鸳鸯姑娘行个方便……”

“什么样的要事？”鸳鸯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令牌，是王府制式不假。

瑶姬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文嘉，鸳鸯心下了然，“文掌彩先出去喝杯茶吧。”

文嘉此刻瞪了瑶姬一眼，就跟着鸳鸯身边的侍女出门了。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吗？

见房中无人，瑶姬跪在了鸳鸯的面前，“姑娘发发善心救救王妃娘娘和我！”

“这……你先说是什么事。”鸳鸯把她扶了起来。

瑶姬终于开口，“王妃娘娘的父亲侍郎大人纠集了一帮子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准备在长公主殿下到场的时候行刺。”

“什么！”这可是大事，鸳鸯恨不得差两个翅膀飞到皇宫告诉长公主。但她又仔细想了想，“王妃娘娘为什么要告发自己的亲生父亲？”

“王妃娘娘与妾只想自保，还请姑娘相信我们！”瑶姬和董玉娘都没有什么充足的罪证，只能赌这是唯一的机会。

“好吧，在事情了解之前，你会被看管起来。”鸳鸯开了门吩咐手下的侍女们将瑶姬和文嘉分开保护起来，瑶姬倒也平静。

只是文嘉有些忐忑，“这次不会被那小蹄子给坑了吧，别到时候长公主的马屁没拍上，还要去挨尚宫大人的责罚……”

鸳鸯很快就写好了信笺绑在海东青的腿上，过了半个时辰紫鹃收到了信飞奔着走进了御书房。

“殿下，章尚书。”这时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将手中的字条给了韩玥。

“哦，你的下属企图刺杀我。尚书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吗？”韩玥见了信笺上的内容笑着调侃章禅。

章禅则一本正经地回答，“微臣这就带人抄了他的家如何？”

“不，不需要那么麻烦。”韩玥把信笺揉成了一团。

“殿下是想将计就计？”章禅说。

“本宫可以亲自去唱一出《单刀会》，但在那之前此事所有牵涉到的人员麻烦尚书大人在今日子时前都查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微臣恐怕做不到……”章禅没想到韩玥给他的期限这么短。

“不，本宫说你做得到。”韩玥给了他一块调动禁军的令牌。

“这……”章禅心领神会，“定不负殿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