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而参加此次拍卖的人又都非富即贵,我并非敌手!所以……”
“所以你就来行窃!”尹新月一副了然的模样。“这么说来,你还挺讲义气的嘛。”她无所谓道。“说吧,新月小姐要怎么做你才能高抬贵手?”张启山索性也不罗嗦。“我要你,在明日的拍卖会上拍得那三味药材。”
“就这么简单?”
“对呀,只要你能做到,那今日之事我便能替你保密!”
“一言为定……”
“这么快就得手了?”张启山从阁楼离开,回到会场齐铁嘴便一脸紧张的问他。“没有,被发现了。”张启山简洁明了,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被发现了,那咱们岂不是暴露了?”他一脸苦大仇深“那趁现在他们还没声张,咱们赶紧跑路吧!”
“不行!”
“我的佛爷呦,都被发现了还不跑路……”
“发现我的人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她说,只要我在,明天的拍卖会上凭实力拍的那三味药材,就不会告发我今日偷窃之事。”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给二爷打个电话,管他把家产要过来!最好看看能不能让霍家也出点儿?”
“哦……”这边举步维艰,那边愁云惨淡!“……张副官,我是宋玉明。”极不耐烦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达过来。“长官!”这边的张日山站的笔直等着听训。“谁给你的胆子得罪裘德考先生,还带着重兵去美国的大使馆闹事!”宋玉明咆哮道。“属下只是按着规矩办事!”张日山依旧不卑不亢,从容直接。“规矩?什么规矩?谁的规矩?”宋玉明气急败坏道“吗非是我给裘德考先生的,是不是要连着我一同治罪啊!”
“佛爷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请恕属下,难以从命……”
“张日山……你!”宋玉明半天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张启山可真是养了条好狗!”便报复性的直接切断了电话。刚挂了宋玉明的电话,没多久,张启山便也来了电话。“去把我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张启山语调平静的吩咐倒是将张日山吓得不轻。强压下狂跳的额角“佛爷是出什么事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参加拍卖会钱没带够。”对面仍旧是听不出喜怒,他稳定精神道了声“遵命!”别马不停蹄的将张,红霍府的东西都拿去做了典当。“军爷,这些真的都要点当?”当铺老板问的小心翼翼,又有些不肯置信,像张启山那样的位高权重之人,如今竟落魄到要靠着典当过日子。“我既拿来做典当嗯,依照行规办事即可。问多了,对你没好处!”张日山冷冷道。“副官冲他发什么脾气?他知道什么?”一旁同来清点的霍香对着他笑道眼里却泛着寒光,“你这话是何意?我又没有旁的意思,再说这次我家佛爷可是为了救你家三娘,才落得如此倾家荡产的地步!就算……”
“就算你家佛爷要我家家主付出的代价是夫婿的生命也是理所应当的是吗?”她面带嘲讽。“那他张启山可真是个知恩图报,大公无私的人物……”
“你,怎可如此说话?我家佛爷为了长沙城的百姓,可是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更何况他只是找二爷帮个忙而已!”张日山继续据理力争。换来的却是霍香更深的挖苦。“而已?原来,作为至交好友,二爷的命在你这个狗腿子眼里都只是而已!呸!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
“你什么你!”正当两人互不相让时裘德考却领着一群日本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当铺,企图阻止这场典当。“不知布防官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他蹩脚的中文还带着颤音儿“竟然要让身边最忠心的副官前来典当?”张日山一见来人怒火中烧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这些都是佛爷的私产。裘德考先生,您无权过问!”
“呦,本姑娘当是谁呢?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裘德考啊”霍香打量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嘲弄。“我今儿还是头一回见到比你还多爱管闲事的人呢,真是稀奇的很。”她踱步退到张日山身旁,幽幽开口。此话一出,倒也惹的他不知是该恼还是该笑。“姑娘这话,就当是在夸我。”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此番情景惹的当铺里的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刚才这两位还为了自家主子剑拔弩张的。怎的如今在外人跟前却……”
“张副官一起喝杯茶,聊一聊怎么样?”那裘德考不知这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他一个外国人真听不明白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还是为了达成目的,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和谐。“这位小姐也一起吧!”他对着霍香说道。“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
“不必了!”她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我们家一贯是喝茶的,实在是喝不惯那汤药一般的玩意儿,先生,你还是自个儿去享受吧。”说完她又对着一旁的他嘱咐道“我走了嗷,你这个呆子在这儿瞧着可别算错了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张日山自己收拾残局。“虽说张大佛爷的为人……但今日之事,你对副官未免太不厚道……”霍铮听罢,笑的前仰后合,却还不忘保持霍家女人的风度。“话可不能这样讲,那个美国人本来就是来给他添堵的,我恰巧碰上而己,更何况我帮他说了话的,要不然就凭他那个笨嘴拙舌的,咱们张大佛爷的颜面,那才是真的被人拿去扫地了呢。”
“那倒也是。” 霍铮发出一只箭矢,正中靶心。“也不知道咱当家的和二爷什么时候能从北平归来。”她感叹着,霍香听闻连连发笑,纤纤玉指指着好友道“你啊,明明在他们走之前,八爷可是给了你一张逢凶化吉的符咒,还想瞒我……”
“……最后这三件拍品呢,都是药材,不过却承载着特殊的意义,来自西北的彭三鞭,彭先生,任意拍下其中一件,那这件拍品就会成为彭先生与我们家小姐的定亲礼……”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错愕;虽说这彭三鞭在江湖上,实有些分量,然新月饭店又是怎样简单的存在呢?齐铁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一脸戏谄“这一趟看来不光三娘的病有的治,就连佛爷的终身也有着落喽。”张启山并不理他,只是梳理着一路走来的一切,这才猛然想起当初在车站里接车下人手里举的牌子“曲如眉”继而又联想到五代时期牛希济的《生 查子·新月曲如眉》全篇;新月曲如眉,未有团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终日劈桃穰,仁在心儿里。两 朵 隔墙花,早晚成连理。“为什么连解九爷那样精明的人都没能拿到的请柬,西北一个倒卖沙石生意的彭三鞭能拿到”这个谜团终于在这一刻拨云见日;新月饭店势力庞大,在江湖中屹立不倒,到现任老板这一代却只有一位掌上明珠,便打起了找个合适的人选招进来做上门夫婿,而这个彭三鞭这其中最为合适的人选!“实在是有些棘手”他暗恼。可不管事情如何变化,他从来都别无选择,只是想起那双明亮的眸子,他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若是让她知道他截下了她原本的结婚对象,怕是要凑这个热闹了……”他被自己此刻内心的想法已经有些无奈的甩了甩脑袋,想要将这荒唐的想法甩出去。这三味药材还都是盲拍,他并不知道自己需要的那一味药材在哪个盒子里,然而,既已行至此,他毫无退路,退亦不是他的性格!拍卖行里挥金如土,个顶个的都是极为出色的赌徒。有人赌赢了物超所值,有人赌输了,倾家荡产跌落神坛。可他偏偏两种都不是。他赌的是命!是他的,是三娘的,更是二月红和长沙成百上千百姓的命……他输不起,也不会输。面对日本人的挑衅,他是那样的临危不乱,运筹帷幄,步步紧逼,当他依仗着自家府中的典当长沙城里四家最大的银号借到的银票,在会上势如破竹,连点下两盏天灯,已然拍下了前两件拍品;蓝蛇胆和麒麟竭,眼看着这鹿活草也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可偏偏最关键的时候,他这边的资金出了问题,供应不上!“彭三爷,打扰了,我们是来提醒您一下;您在本店的担保金额已达到上限,如果您不能提高担保金额,您将失去本轮的竞拍资格。”一旁的女服务员在他身侧道。他仍是那一副不慌不忙的状态。“立即通知长沙方面,我家里还有东西。继续筹钱!” 一旁齐铁嘴刚含在口中的茶,差一点喷了出来,连忙朝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