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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刽子手

我的人间烟火:非蝶非蛾(孟宴臣bg同人)

“找到人了!就在这个洞口。”救援人员们快速上前进行挖掘救援工作。消防官兵们边挖边喊困在废墟中的幸存者:“能听见我说话吗?还好吗?”

废墟里传来一个女声虚弱地回答:“我还好。我们这里有两个人,他好像已经休克了,你们快救他出去。”救援队员一边进行紧张的救援工作,一边安抚到:“不要急哈,我们马上就好了。”爬到废墟上帮忙把砖块往下传的顾廿遇听到这个女声很耳熟,连忙跑到那个洞口旁大声问到:“是莫凡吗?你是莫凡吗?”

废墟里的女声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带着哭腔回答:“小遇,是你吗?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齐迹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刚刚喊他推他,他都没有反应了,你们快救他出去。”莫凡受惊不小,现在情绪很激动,顾廿遇此时也是激动得眼泛泪花,她边擦眼泪边稳定莫凡的情绪:“凡凡,你现在千万别哭,要保持体力知不知道?救援人员都在这里在抓紧救你们呢,你千万坚持住好不好?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叔叔阿姨刚刚已经被救出去了,已经送去医疗点了,你一出来就能见着他们了。你和齐迹肯定也会获救的,所以你现在千万要保持镇定好不好?你把下面的情况告诉消防员,配合他们进行救援工作,知不知道?”

莫凡听了顾廿遇的话,努力镇定下来:“好的,我会坚持住的。小遇,我爸妈出去了,我姐呢?我姐有没有得救?地震的时候她就在我们隔壁房间,她都快生宝宝了……”指挥本次救援的消防员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小声对一个队员说:“快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指导员。”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把真实状况告诉莫凡,万一打击到她、动摇了她的求生意志就糟糕了。那个消防员就只能先用善意的谎言安慰莫凡:“啊,隔壁的是你姐姐是吧?我们的战友也正挖着呢。这次来支援望乡的救援队伍可多啦,肯定都能救出来。所以现在你先要坚持住,好好配合我们知不知道?”

消防员们已经挪开了压在莫凡和齐迹上方的倒塌物,莫凡的左臂已经露出来了,顾廿遇赶紧握住莫凡的手,将自己的体温过渡给她,给她力量。顾廿遇不断地出言鼓励她,始终陪伴着她,直到她和齐迹被成功解救出来。

在地震发生时,齐迹第一时间将身边的莫凡护在身下,他用肩膀抗住了倒塌的墙体,莫凡除了有些虚弱外,身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但是齐迹现在却已经陷入了昏迷,还好救援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在前线支援的徐主任对已经昏迷的齐迹进行了初步诊断和采取了对应的急救措施:“快!氧气袋!这个小伙子估计全身有多处骨折,转移的时候小心些,立马送到医疗点。”

劫后余生、亲友无恙,这种天大的幸运之下莫凡和顾廿遇都忍不住哭出声来。周围的人群在鼓掌欢呼,为这场天灾中又有两条生命的幸存,为他们再次跑赢了死神的胜利。

莫凡上救护车时,还拉着顾廿遇的手说:“小遇,还有我姐,当时她一个人在我们隔壁呢,她肚子里还有小宝宝……”顾廿遇急忙安慰她:“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在这儿等姐姐出来,你先好好照顾自己。”

莫凡和齐迹离开后,顾廿遇急忙跑到蒋裕身边想问问莫凡姐姐的情况。蒋裕知道顾廿遇是为什么来的,没等她开口就说到:“我知道我知道,队友已经告诉我了在那两个幸存者被埋点的隔壁房间有个孕妇,我们当时就立马派人去搜救了,我们已经确定了大概位置,等打通洞口我们的人就能进去搜救了。”

正说着,就有十里台的消防员来报告:“报告指导员,洞口打通了,宋站长和许医生已经下去搜救、看有没有幸存者了。”

蒋裕皱了皱眉,问到:“除了许医生,就宋焰一个人吗?”那个消防员挠了挠手,有些吞吞吐吐:“站长说如果有需要的就喊我们进去帮忙。”蒋裕眉头皱得更深,队里规定不到万不得已消防员不能单独一个人行动,但愿宋焰这次不是爱逞能好面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旁正撑着酸痛的腰、仰头喝水的徐主任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开口问到:“许医生?许沁?只有她一个医生在那儿吗?她知不知道里面很可能有一个快到预产期的孕妇?”那个消防员点了点头:“我们把孕妇的情况告诉宋站长和许医生了,许医生说凭她那双手,幸存者和伤员就不会有事,所以她让其他医生去帮忙救别人了……”

那个消防员话还没说完,徐主任就怒道:“胡闹!”许沁又是这句话!作为一个医生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职业是最需要对生命保持敬畏的!徐主任背上急救箱,对一旁坐在地上休整的杨思佳说:“小杨,赶紧跟我来。廿遇,去喊一个妇产科的医生来支援。”

宋焰和许沁进入废墟后,发现破裂的墙体夹缝间侧躺着一个女子,宋焰掀开压在她背上的一块水泥块,许沁只听了一下颈动脉就宣布:“她已经走了,去救其他人吧。”说完转身就走。

许沁甚至连这个女人的正脸都没看清,就轻飘飘地宣告了她生命的终结。

宋焰发现这个女人的姿势有些怪异,整个人都微微蜷缩着,双臂都拢在腹部,然后把她翻过来,发现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于是叫住了许沁:“等等,她是个孕妇。”

“一般产妇死亡五到八分钟后,胎儿也会跟着死亡。”许沁用听诊器隔着肚皮听了一下说到,“有心跳,孩子还活着。来不及了,得马上进行剖腹。”

宋焰问她:“有把握吗?”

许沁看着他回答道:“没把握,我试试。”

“你在干什么?!”徐主任和杨思佳赶到现场时,许沁和宋焰已经把孕妇放在一块平整的预制板上,许沁已经剪开了孕妇的上衣,手术刀抵在了孕妇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许沁看着徐主任说:“这个孕妇已经死亡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需要立刻剖腹取出孩子。”

徐主任和杨思佳听完大惊,二人来不及多解释,一把推开许沁。在杨思佳用听诊器听孕妇的呼吸音和心音时徐主任打着手电检查孕妇的瞳孔。

“小杨,立马给她做心肺复苏。”徐主任交代完杨思佳,又对宋焰说,“对讲机给我,快!”徐主任的脸色太过可怖,宋焰都被吓住了,愣愣地把对讲机递给了他。

对讲机那边传来声音:“我是蒋裕请将。”

徐主任三言两语地交代着:“蒋指导员,发现一名心跳和呼吸暂停的孕妇,我们正在对她进行CPR。现在的条件不足以在急救的同时转移孕妇,请妇产科医生带着急救设备和药物立刻过来支援,另外请消防官兵尽可能将洞口通道打开允许担架通过,打开通道后请几位消防员立刻进来协助我们转移孕妇,一定要快!”

“收到!收到!”

交代完毕后,徐主任又立刻投入对孕妇的抢救。

许沁不理解徐主任和杨思佳为何还这么费力的在一个没有脉搏和呼吸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说到:“她已经死了!我听了她的颈动脉,已经没有脉搏了。现在要赶快把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

徐主任语气严肃地反问:“所以,你仅凭没有脉搏就草率地判定她已经死了是吗?在没有仪器辅助的情况下,还需要结合呼吸和瞳孔反射来判断病人的情况,这些最基本的知识,你作为一个医生现在都忘了不成?!”

“隔着肚皮、脂肪、肌肉和羊水,用听诊器去听胎心?这孩子运气好,被你听到了他的心跳。但是,你宁愿用听诊器去听胎心,都不愿用听诊器听一听这个可怜母亲的呼吸音和心音。”

“孕妇死亡后,五到八分钟,胎儿死亡,而既然你听到胎心确认孩子还活着,说明孕妇就算死亡也不超过八分钟,而我们CPR的黄金时间一般是四到六分钟,也就是说胎儿存活和母亲可能被救活存在不小的重叠时间,况且,我们医生一般要抢救半小时以上才能宣告病人抢救无效死亡,她还在抢救时间内,你为什么不抢救?”

“就算你要做剖宫产救肚子里的胎儿,你在剖腹取出孩子的同时,也不能放弃对大人的抢救。消防员都接受过急救训练,你为什么不在你准备进行剖腹产的时候,让这位消防员对孕妇进行心肺复苏。”

“濒死剖宫产,是极为复杂和失败率极高的手术,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不向其他医生请求支援?又是和上次越级做心包穿刺手术一样,凭你的右手来保证这个孩子能活下来是吗?”

“我们医生临床实践在危急关头,面对双方都是自然人的情况下可以做生死抉择,但是宣布一个人的死亡是一个很沉重和慎重的事情。”

“我们是医生,不是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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