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前尘往事渺云烟,能逃,便逃吧。”
此时此刻,那不是居高位的贵人,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她把那个卑贱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淳淳教诲。
好似,这次分别,她们便不会再见了。
程鸢猛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漆黑,唯有未关紧的窗边泄进几丝月光。
又做梦了。
梦中的往事叫程鸢久久不能平复,皱着眉,两指撑着头揉起了太阳穴。
元禄“谁!”
手附上额头不过片刻,就听的门外一阵青涩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脚踩石檐的声响。
听清是元禄的声音后程鸢无奈叹气,除去机关炮械,这上房揭瓦也能算得上是他一大长处了。
门外更是有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来者应有九人。
还有一道,悄悄往灵堂的方向去了。
程鸢不禁感慨,今夜还真是热闹。
知道是有人深夜造访后,程鸢也只好起身穿衣服,准备会一会来人。
大门被破,原本幽静的庭院顿时多了拳拳博肉的声音。
这么激烈的场面,程鸢手上穿衣的动作却丝毫不慌,直到戴上了那面纱,才迈步走出了院子。
六道堂现堂主赵季带人来到宁家老宅,六道堂原饿鬼道校尉元禄出面阻拦。
元禄驱策内心深深的想保护宁远舟令其不被扰乱,却也清楚赵季人如潮涌,身为一人的他,力量有所不及,最后身陷囹圄。
元禄“赵季!你不是人!赵季!”
元禄被六道堂堂众架着进了灵堂,见赵季来势汹汹,直怒骂。
元禄“你害宁头儿充军战死不说,你连他的遗骨都不放过...”
元禄“六道堂有你这样的主事,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赵季“你倒是一心念着你家宁头儿,可惜啊,你家宁头,可没有把你当成是他的心腹。”
程鸢一踏进灵堂,赵季便刚好推倒了宋老堂主的灵位。
灵柩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再加上赵季说的话,一时倒让人分不清赵季是在说元禄,还是说他自己了。
六道堂的众人随声望去,只见那人一袭素衣裙,面戴轻纱踏月而来。
程鸢原先只想等宁远舟现身再去,只是,看着那傻小子被架跪在那孤立无援,怪可怜的。
元禄“阿鸢姐..”
程鸢的出现叫众人有些意外,伴随着一句句“程大人”,程鸢走到那被推到的灵位前,笑着说。
程鸢“赵大人,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程鸢轻轻朝那架着元禄的堂众看去,那两人顿时便将手从他那收回。
看着程鸢扶起了宋老堂主的灵位,甚至拿手袖擦了擦,赵季一愣,脾气收敛了不少。
赵季“程鸢?你怎么在这?”
观察了灵堂一圈,除去被他推翻的老堂主灵位,宁远舟的棺材盖都被他掀了一半。
赵季在六道堂的名声并不好,甚至能用差来形容。
自他上任堂主以来,六道堂去其精华,只余糟粕,赵季只要缺钱,便去胁迫官员,这种事早已成了家常便饭,今天便有一起。
程鸢内心厌恶他,可面上却依然能保持笑容。
程鸢“自然是来送老堂主与宁远舟一程了。”
听到程鸢的话,赵季觉得有些可笑。
他能顺利接任六道堂,有程鸢的功劳,这也是他愿意给程鸢几分薄面的原因。
赵季“你也觉得宁远舟死了?”
程鸢能和他一起算计宁远舟,如今还来送宁远舟,可能吗?
赵季观察着程鸢的神情,想从程鸢脸上看出些什么。
程鸢“赵大人有何高见?”
赵季也不知道程鸢究竟知不知道宁远舟的消息,伸手轻轻将她推至一旁。
赵季“你只在一旁看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