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声势浩大的国之重典如期举行,尚服局却在冠礼快开始的节眼,掉了链子。
以张潇潇为首的内人们捧着衣物,按个清点。
“玉珠九旒一顶、素纱中单一件、五章玄衣一件、九璋熏裳一件、玉带一条…”
张尚服的指尖一一掠过元服,却在那一条玉带面前停留了。她拿起那一条“玉带”,斥问:“这是金带,玉带呢?”
“尚服恕罪,小人这就去找!”张潇潇吓得赶紧叩大礼,带着其余宫人去寻。
怎知,那一条玉带被吴内人以极其暧昧的方式,系在了齐王的腰间。齐王停下正在写字的手,道:“玉带,是天子和太子专用的服饰,这是僭越。”
吴内人非但没有将那条玉带取下来,反而将玉带扣紧。
“那大人治小人的罪好了。”她的声音妩媚迷人,听得人酥酥麻麻的。
“这几个字识得吗?”齐王示意吴内人去看方才写的卷轴,笑得阴沉。
“这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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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藏诡计的人最怕的,就是在暗中谋划时发出的任何一点儿声响。
张尚服也加入了寻找玉带的队伍,不巧的是张尚服竟听到了这晦暗的阴谋,还撞破了两个人的关系。
她手里的那条金带也随心中惊吓,与地板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半晌,吴内人才端着那条玉带迎上正要踏进园内的几名宫人。
“别找了,玉带被我收起来了。”
“真是的,若是耽误了冠礼,吴内人你担待得起么?”
“仗着尚服宠她,越来越不像话了。”
…………
张尚服在一旁安全的位置目睹了大家找到了玉带,园内一瞬间恢复了平静。没错,她没被那两人发现,她逃过一劫了。
她惊愕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救命恩人,舒了一口长气:“潇潇…”
*
今日是一个盛大特别的日子,这个日子太子殿下等了足足三年。
捧着华服的宫人排着队在殿外侯着,萧定权回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走到她的身后,开着纯真的玩笑:“皇太子殿下驾到!”
“殿下恕罪!”张潇潇因为方才玉带一事心不在焉。
太子殿下脸上的笑容停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识错了人。
也许是因为是张尚服养女的缘故吧,张潇潇与她确有三分相似。所以,他才会将这位年轻的宫人错认成了他母亲从前的故人,张尚服。
“太子殿下恕罪,此人是我局内宫人,张氏。”张尚服很拎水,一句话缓解了三人间的尴尬。
“可以恕罪。但是需要替我当一件小差事。”太子殿下拿着篦梳,示意原谅了她们两人。
得到了张尚服的示意,张潇潇接过皇太子殿下手里的篦梳,仔细地为他梳理起满头的乌发。
太子像叙家常一般,与张尚服讲起从前的事,张尚服和张潇潇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说,他只有桌角那么高的时候,张尚服就在先皇后跟前伺候了…
他说…他说…他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