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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错了。
并不是妾。
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红妆十里。
贺峻霖是严浩翔明媒正娶、三茶六礼的定北侯府细君。
甚至宴请圣上元嫡坐镇中堂,为二拜高堂。
严浩翔自然没忘了请来已为其求情,现已官复原职的“大舅”——梁深,以及他夫人张汐。
这是警告贺峻霖,莫忘恩,心无旁骛地做好侯府当家人。勿再流连不该妄想的旧物。
贺峻霖浑浑噩噩地便拜了堂。在寝室待严浩翔归来时也未缓过神。
如此便,成了亲。
荒谬……
贺峻霖可笑地合眸。
他曾最厌恶以色事人者。
命运作弄,他成了自己最恶心的那属人。
贺峻霖懒待动弹,由盖头罩着,也没有窥探寝室的欲望。
良久,严浩翔踏着月色而入。
他饮了些酒,但并未喝醉。尚还清明。
严浩翔轻松便揭开了贺峻霖的盖头,垂眸望着人,并未作声。
贺峻霖猛地见了光,眯了眯眼适应。
他有些怕严浩翔。
更多的是厌恶。
连带着眼角的潮红都成了抗拒的标志。
严浩翔轻笑,抬指捏住贺峻霖的下颌:“怎么,恨我?”
他没称本座。
贺峻霖不愿多看严浩翔,敛眸不咸不淡地说着违心:“不。”
严浩翔玩味地抚过贺峻霖发红的眼睑,舔了舔犬齿,近乎恶意地危险:“哦。不过,接下来的那档事,你该恨死我了……”
他俯身,不由分说偏头便吻住贺峻霖,将他的唇叼在齿间细细品味。
贺峻霖狠狠攥紧掌心,紧闭着眸,吞咽着恶心。
快点,快点结束……
不管是什么,都快些结束啊……
严浩翔能清晰地感知贺峻霖压抑的抗拒。但他要逼迫贺峻霖习惯。
他要贺峻霖的余生,唯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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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寅时。
严浩翔的近卫严竟承轻叩门而入。
跪在帐前轻唤:“侯爷,该起了。今儿朝上有大事,圣上着人来瞧了。”
贺峻霖眠浅易醒,不甚舒服地动了动。严浩翔便把人抱紧,轻拍着哄了一句:“无碍,你接着睡。”而后冲严竟承称知道了。
严竟承便称是退了出去。
啧啧啧,侯爷与细君到底恩爱。严竟承搓了搓手冲屋檐上列着的暗探严渍挤眉弄眼,而后便遣人预备盥漱。(guan,第四声)
严浩翔将人轻放下便利落起身,迅速束好衣襟。交战地待久了,他没有叫人服侍的习惯。
贺峻霖离了暖,便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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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做爽了。严浩翔没能顾上贺峻霖的身子,现下有些讪,他系好朝服便向榻边走去,趁贺峻霖没在意,迅速俯身吻在他唇上又退开,嘱咐了句:“我叫太医给你请脉,先调理着。尚还得闲,你大可多歇息,过几日那帮老狐狸也该叫你偷不得空了。”
贺峻霖颔首,不咸不淡地道谢:“谢过二爷。”
好说歹说,贺峻霖也是严浩翔的军师。他知道严浩翔说的“老狐狸”无非便是工、户二部的来人。
户部扣着军饷,工部扣着武器。
都不是好缠的。
贺峻霖没能躲开严浩翔的吻。待他快兜不住厌恶时,严浩翔倒很是识趣地踏步就离开。
贺峻霖待他走后,面无表情地擦拭干净唇角。
他赤足下床,任寒意透骨。于他而言,昨夜之事,爽过便是爽过,却也决计不可能生出像严浩翔喜欢他这般的沉沦来。
贺峻霖盯着镜子中倒影出的衣衫不整、红潮遍布的自己,盯着那严浩翔留下的荒诞痕迹,胃里反酸。
好恶心。
他要沐浴,洗尽严浩翔的一切。
注释:
细君:夫人。
元嫡:俗称皇后。
属:类。
盥漱:俗称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