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环抱着的小镇,那是曾经家所在的地方。
当车辆在一处热闹的小镇停下来时,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过这里同他们所想的边境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没有破旧的土屋,道路已全是水泥路面,不少道路还是柏油的。街道上有不少人聚集,似乎是在为明日的佳节做准备,早餐店里的蒸汽源源不断,农贸市场的货物刚摆上就被抢购一空。
“欢迎你们来到骄恒镇,也欢迎你再次回到这里,岁月。族长绝对会很高兴的,这已经好久没有外人来了,你们应该还没参加过篝火晚会吧。”彭源激动地朝小队成员说道。
“这里跟我所想的差别还真大啊,我以为是要风景有风景,要人口密度有风景,要人均经济有风景,要知名度有风景的小乡村呢,结果是个除了知名度差了些,其它都过得去的小县城,都赶超不少城中村了。”小康一口气说完了他刚开始的想法,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一座独特的建筑给吸引了。
那座建筑的外边刷着白漆,墙上镶嵌着陶瓷的碎片,屋项上盖着乌黑的瓦片,呈人字形逐渐下延伸,与周围的平顶房格格不入,看上去是一座江南建筑。
“那里怎么会有一座江南小别野啊,这里应该很少下雨啊,好奇怪啊。”韩凉用照相放大了远处的建筑,队员们立即凑了上来。
“你们说那里啊,里面住着的,是我们的神明。”一位老者步路蹒跚的从人流中走出,所经之处,人群皆为其让出了一条道路。
“啊长老,您慢点,别摔倒了。”阿黎赶忙上前扶住了老者,但被老者拒绝了。
“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呢,不必管我,先把客人们安顿好吧。岁月,你家的钥匙还在我那里,一会记得去我那拿下,报歉哈,当初可能没有保存好,有些锈蚀了。”长老走到了小队面前,打算让希鸿三人前去准备一行人的住处。
“不用了长老,他们可以住我那的,只要把屋子收捨一下就行了,不会很麻烦的。”
“也行,但如果有需要就告诉我,我会安排好的。”族长揉了揉岁月的尾巴,同意了岁月的主意。
“嗯,那到时候有问题我们在找您。”岁月蹲了下来,给了族长一个毛茸茸的拥抱。
“这么多年了,你在外边,过的可还好?在外面吃的可还习惯?有没有被欺负?钱还够不够用?”长老不停的询问着岁月的生活状况,话语带着六分关心三分尊敬与一分内疚。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它在部队里过的可好了,你看,这毛油光水滑的。”岁月还没来得及回复,就被小康先给抢答了。
“部队里啊,也好,也好,子继父征。”听到小康的回复,长老愣了愣,随后将态度放的更加恭敬,时不时还发出阵阵叹息。
“对了,您说那里头住着的是你们的神明,但据我所知,佛教是从印度传入中国的首个地点吧,而且神和佛也有很大的区别,但这建筑怎么看都无法与之联系起来啊。”韩凉在思索一番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哈哈,年轻人,你知道为什么世间会存在神明吗?”听到韩凉的话,长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然后大笑起来。
“因为人们所需要的精神追求,用于麻痹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失望。”韩凉想了想,对着长老说道。
“不,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的西藏早已解放,人们不再需要那种虚伪的神明。那你,知道神和人的区别吗?”长老又问道。
“神不老不死,拥有常人无法比拟的能力,他们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几乎是不朽的存在。”小康直接脱口而出。但墨澜仍是一言不发,因为他曾在西藏部队呆过,知道的远比小康更多。
“这里的可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神,他们没有神力,也会老去的和死亡,但他们却能够不朽。”长老深情的望着那座建筑,眼神中满是敬畏。
“虽然我没有到过这里,但还是听老兵提到过这的故事。据说有一队武装分子打算从这强行入境,但糟到了边防战士的不懈阻挠,好在最后还是全歼敌人,没能让一位武装分子入侵。”看着长老的举动,墨澜便说出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唉---那是你们部队中的故事,真实的情况,远比你们所想的要复杂。”听了墨澜的话,长老长叹了口气,随后抬起头望向了远方,没有再说什么。
说着说着,一行人走到了长老家前,那是一栋新盖的小别墅,风格看上去是中西混合的。长春招呼众人进来坐坐,随便给他点时间去找找钥匙,不过由于家里杂物较多,一时半会还根本找不着。
“你们先在这玩一会,让我找找岁月的钥匙。唉,我记得前几年就是放这里的呀?”长老不停的在柜前翻找着,原本整洁的柜台被弄的乱糟糟的,
“我们来帮您吧,那样子快些。”小康起身走到柜前拿起了散乱的物品。
“不用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那还是让我自己来找吧。”长老惋拒了小康的帮助,然后呢将他手中的书籍放到一边。
一行人没有办法,只能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着,其间小康曾多次上前想要帮助长老,但都糟到了拒绝,说是什么神还在,不用他们这些人帮,他们好好休息好好玩就行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长老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小夹层中找到了钥匙,上面已经有不少锈迹,但应该还能勉强使用。
“啊,找到了,我就说吧,我可以找到的,呐,岁月,那你就带着他们先到你家去吧,我还要把这给收拾一下然后再去安排团圆饭。”长老的动作年迈而显得僵硬,但他依旧坚持拒绝小队的帮助。
“那我就先回家了,您也要小心啊,别摔着了。”在走到门口时,岁月回头冲长老喊到,边喊还边挥着自己冰蓝色的肉垫,但长老似乎只在乎那肉垫上的红色疤痕,再次发出了阵阵叹息。
钥匙虽已有着斑驳的锈迹,但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随着钥匙的转动,沉重的大门以深沉的低呤欢迎着主人的归来,推开大门,屋内早已落满灰尘,但电器却都因被布包裹着而幸免,至今尚可正常使用,供水和供电竟还正常,屋内的装修并不华丽,主要是以简朴为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就是岁月一直心心念念的家,但跟其队员们他队员们所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但是队员们并没有说什么,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便心领神会地开始打扫起了卫生,也许这里曾经变得消沉,不过既然他们来到了这里,就能让这里再次充满着生命的活力。
在经历了一场大扫除之后,这栋沉睡许久的建筑终于能看出一点它昔日的样貌,灰尘堆成的山岳此刻正悠闲的躺在屋外等待着旅途的开始,但它等来的,却是雪花的轻抚。雪,不知不觉间再次降临这块冰封之地,不过这次,它放下了傲慢的身姿,反以温柔的细雪缓缓飘落。
岁月悄悄溜出了门,从希鸿车上将酒搬下,然后又到餐馆点了几只鸡和米饭。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岁月走向了村庄附近的雪峰。雪峰一座挨着一座,安静地树立在一旁,它们是天然的屏障,也是边境的防线之一。
雪花轻轻飘落在岁月的身上,这次它们选择了停留,它们落在了岁月的头上,爪上,身上,将它染成了白色。
经过半小时的徒步,岁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雪峰间的一片雪地,它将白酒跟饭菜放下,走向了一块石碑,轻轻擦去上面的积雪,边境的信息逐渐浮现。
岁月闭上了双眼,回忆起这的点滴,一阵风吹来,耳边似乎响起了踩雪的声音。一条白龙踏步来到了它的身旁。
“哟,小子,你还知道回来看我,都多久了。你老妹她们过得怎么样,记得要多让下妺妹,她虽然只比你小三岁,但毕竟是你妺,懂了吗?在学校要认真听讲,那样以后才能上个好大学。在家少玩点,多去帮帮你妈做点家务,她带你们两个不容易,你要多听她的话,懂吗?你也不小了。”白龙拍了下岁月,随后一直嘱咐岁月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妹妹,声音逐渐梗塞,充满了不舍。
“喂,岁月,你果然在这,走了也不说一声,我们都找你好久了。”静好从一旁窜了出来,打破了岁月的思绪。
“记得哈,我必须走了!”随着岁月睁开双眼,白龙随之化做了风雪,飘向了远方。
“嗯?你怎么来了?”
“打扫完卫生后你就不见了,我当然得来找来。”
“那你就跟着我来吧,快到了。”岁月招呼静好跟上它。
岁月宽大的尾巴扫去了路面的部分积雪,这使得静好能够更轻松的前行,但他此时更好奇,为什么它会一直留着一张残破的全家福。
当他们来到了一处雪坡前,岁月停下了它的脚步。它俯身将爪子探入雪地,像在摸索着什么。静好立即上前查看,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写着:“忠骨七排”
岁月将酒倒在了石碑上,随后用爪子划破手歌,以鲜血唤沉睡的将士,方才将饭菜整齐摆在石碑前。随后它拿出了照片,对着雪坡吟唱起了曾经父亲常唱的歌谣:“དཀར་གཙང་གི་གངས་ལྷ་མེ་ཏོག་བཞད་ནས་ང་ས་མཐོའི་དམག་མི་ནས་གྱོན་ན་མཛེས་སྡུག་ལྡན་པའི་ལྗང་མདོག་དམག་སྒར་ཞིག་མང་དུ་སོང་།མཛེས་སྡུག་ལྡན་པའི་གངས་སྐྱོན་ནི་མཛེས་སྡུག་ལྡན་པའི་གངས་ལྷ་མེ་ཏོག་བཞད་ནས་ང་ས་མཐོའི་དམག་མི་ནས་ཡོང་སྟེ་གྱོན་ནས་མཛེས་སྡུག་ལྡན་པའི་ལྗང་མདོག་དམག་སྒར་ཞིག་མང་དུ་ཕྱིན་སོང་།ཁྱོད་ཀྱིས་ང་ལ་འདྲི་རྒྱུར་།ཅིའི་ཕྱིར་ང་ལ་དྲིས་བྱུང་།དེ་ནི་མི་ཡུལ་གྱི་བརྩེ་བ་ཆེན་པོ་ནས་བཟུང་ང་ཡི་ཁྲག་རྒྱུན་ནང་དུ་བཅུག་བྱུ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