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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夜“谭”

双影——双隐——义

I:马冲的故事

马冲是谭家名初中转入十三中和高中时期在八中的同班同学。

认识马冲的那一天,方心訸吃了一嘴巴的板擦灰。

那天是谭家名刚转过来十三中的第一天。

那一天,方心訸的班因为班主任讲话放学晚了些。

按照他们上学的约定,谭家名见她半天没来的话,他就在班里写作业等她一起回家。

那一天的蓝天是火烧红,整片天空红透透的。

突然,一个板擦飞了进谭家名的座位上。

“我靠!”

谭家名没生气,前面的男孩脾气先上来了。

谭家名抬起头打量着这个男孩,长得壮壮的,块头很大,个子也不矮。

谭家名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孩又骂了一句。

“你有毛病啊!”

其他几个男同学说:“马哥,你可太禁不起了吧。”

男孩把校服外套脱下,一边对谭家名说:“等着,哥给你报仇!”

那会儿谭家名充其量属于慢热。

对于这样的打闹显然是毫无头绪,看到马冲拿着粉刷到处扔,谭家名觉得就如同武侠小说撒暗器一样简单。

谭家名不由地觉得马冲很厉害,然而下一秒……

“我……的外套!”

方心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发现她的校服外套的胸前有一处黑板擦的印子。

那是马冲扔的。

马冲愣住了,手里的板擦也使不上劲了!

“马哥,这可跟我们没关系!”

“你……”马冲看了一眼方心訸,问她:“你找谁?”

同学说:“这是一班的学霸啊,马哥你居然不认识?”

马冲确实不认识。

这样的一个姑娘在门口,他第一眼觉得这个姑娘美的不一样。

气质很足,像文学课本里走出来的那种贵气,也带着一丝江南水乡的神秘。

而且他对那种成绩排名榜根本没兴趣。

方心訸说:“我找谭家名。”

怕马冲不认识,方心訸还朝着里面指了指。

其他男生开始发出长音,方心訸也没有理会,而是直接走进了教室。

其他几个男同学见状,又开始跟新来的谭家名打闹在一起。

其中有好几个板擦,都打在了谭家名的身上。

谭家名全程没管这些事儿。

方心訸问道:“你这样没问题的吧?”

谭家名摇摇头:“没关系的。你别跟我妈说……”

马冲在旁边挨着,打断了谭家名的话:“我说你,是不是妈宝啊,整天你妈说你妈说。”

因为今天早上自我介绍,谭家名就说了,是他妈妈带着他来转学,他妈妈说这个学校好,他妈说这个学校是重点。

谭家名不是不计较,而是他不想管。

方心訸看了一眼马冲:“不知道别瞎说!”

马冲说:“那你是谁啊到底?”

谭家名把方心訸护在身后:“我……我……女朋友。”

女朋友声音很小,只有马冲能听到。

马冲大笑,“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蠢嘛。”

方心訸对马冲的印象,大概就是他那健壮的身材了。

之后,方心訸每次放学都会坐在谭家名一旁默默地教他写作业,给他提供支持。

方心訸每次都会坐在外面,每次都被马冲身上的粉笔灰弄得一嘴巴。

马冲为了吸引方心訸,他是三个板擦一起扔的。

还不忘搓了搓,有些灰都落在了方心訸的头上。

马冲发现,这俩人脾气好到有点过分。

接连几天下来,马冲发现他们一起上下学。

直到周五下午,马冲对谭家名说:“哥们儿,交个朋友吧。”

谭家名笑着说:“跟我做朋友?你不嫌弃我总说我妈么?”

方心訸在一旁无所谓:“你有这样的朋友,我觉得你会更爷们儿。”

“更?”马冲挑眉,“怎么,你一直很爷们儿吗?”

方心訸没声好气地说:“他一直很爷们儿,只是你不知道。你一直那么片面,谁还理你!”

马冲嘿嘿笑:“我说大学霸,你别生气嘛,以后我罩着他。”

方心訸不买账:“还不知道谁罩着谁呢。”

马冲示意方心訸:“你就这么相信他?”

方心訸质问他:“那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他呢?”

说完,方心訸拿出袋子里的水果蛋糕开始吃。

马冲发现,方心訸很爱吃水果蛋糕。

因为他每逢放学发现,都会他们都会去同一家店,马冲都能看到谭家名会陪着方心訸在这买水果蛋糕吃。

谭家名对马冲说:“我只是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马冲说:“你有本事让他护着你一辈子。”

方心訸颔首:“马大体委,借你吉言最好!”

马冲作出摆谱的样子:“话说,一班的大学霸知道我是体委?”

方心訸笑了:“我是学生会的,我怎么能不知道?你都在学校出了名的!我还知道你不爱做眼保健操,看着怪像个混混!”

谭家名被他俩逗笑,眉毛也开始慢慢舒展:“马冲,我觉得你人很有意思。”

马冲一下子把胳膊搭在谭家名的肩膀上:“对吧,我真的很有意思,对吧?”

方心訸却说:“马大体委,以后我不去你们班,你能帮我罩着他吗?”

马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然能。”

从那以后,三人组就诞生了。

马冲曾吐槽三人组像极了愚蠢版哈利,漂亮版赫敏以及健壮版罗恩。

但是方心訸说,在他们三人这,哈利是和赫敏在一起的。

谭家名笑了笑没说话。

马冲跟方心訸他们相处久了才知道,谭家名和方心訸的一些关系,但马冲知道之后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默默地跟谭家名做朋友。久而久之,他还发现谭家名的成绩跟了上来,甚至很快超过了自己。

“我说谭家名,我去你家学习可以吗?”

眼下是元旦节三天假,他们学校在放假前有一次模拟考试。

马冲觉得自己不能倒车尾了,于是开始请谭家名教自己。

谭家名答应了,他们俩约在了谭家名家学习。

这是马冲第一次进他们的家属院。

马冲看到周围都是警察,他还有点发怵。

谭家名来到门口接他,他穿着一件纯白短袖配短运动裤,丝毫不觉得冷。

“看不出,你这样的,身材那么好。”

马冲背着单肩包,手里还拿着些吃的。

“你来就来了,干嘛还要带吃的?”

“我问你呢!”马冲看着周围,“你家居然是警察。”

“我从小锻炼,身体当然好。”谭家名笑笑,“你上来吧,我妈刚好出去了。”

“怎么,你们家不给来客人吗?”

“倒也不是,有了的话,她会很吵。她会抓着你问这问那,所以现在来很方便。”

马冲偷笑,不忘说:“这是给你媳妇的水果蛋糕。”

谭家名打开袋子,拿了一个撕开就吃。

谭家名三五口就搞定了蛋糕。

“你咋把它吃了?”

谭家名的蛋糕塞了一嘴:“我饿了……”

前脚谭家名刚吃完,后脚方心訸就来了。

她背着书包,穿着裙子,还扎着两个三股辫。

“走不走,到时间学习了,你们好慢。”

说完方心訸拉着谭家名就走了。

马冲无语:“到底谁才是哈利,谁才是罗恩啊!”

可是说来也奇怪,在这次学习局里,方心訸格外照顾马冲。

马冲觉得方心訸特别有耐心。

有一道题他十分不理解,方心訸硬是教了他好几回。

换做马冲,两次他就很烦了。

而这一次,马冲足足被教了八回才勉强会推理。

方心訸对他说:“这道题很难,你八次能会已经很了不起了。”

说完,方心訸下意识地拿袋子开始掏吃的。

谭家名有默契地给她递来一份水果蛋糕。

马冲有点佩服她俩的默契。

“我说,你俩认识多久了?”

谭家名的笔停了下来。

两个人的两双眼睛都看着马冲,就像黑夜里两只猫头鹰。

马冲开始紧张了。

出生这么多年,紧张第一次给了这对人。

谭家名道:“出生了多久就认识了多久呗。”

马冲不信,又问方心訸。

方心訸咬着蛋糕,一边说:“你不信他吗?”

马冲确实不信。

“幼驯染你没听说过吗?”

方心訸的模样虽然看着气质满满,但是这一次吃着蛋糕的样子,却又像极了邻家女孩。

马冲摇摇头。

“他说的没错啊!”

马冲一脸难以置信:“你……们真的认识那么久了?”

方心訸继续说:“你不信算了。”

谭家名跑到书房,一去去了好久。

方心訸趁这机会继续开始写作业。

马冲抽开她的笔:“你爸妈也是警察咯?”

方心訸摇摇头:“我爸是,我妈不是。”

马冲对他们俩一切事情都很好奇。

“那他爸妈是警察?”

方心訸看都不看他一下:“他爸爸是,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大学同学,她们都在八中教书。”

马冲伸了个懒腰,准备靠在椅子上睡一觉。

方心訸示意他:“你别在这睡。这里太硬了,去沙发上睡!”

马冲无奈走到客厅,刚坐就发现谭家名客厅的沙发响动很大。

谭家名抱着几本相册出来,示意马冲:“你小点声。”

“我说阿名,你们家的沙发该换了。”

谭家名说:“我妈不肯换,我有啥办法?”

【害,又是我妈。】

说完,就给了他两本相册。

方心訸坐在一旁,打开其中一本。

“你看这就是我,这就是他。”

马冲看了一眼谭家名,又看了一眼方心訸。

“才这么小,就认识了?”

方心訸暗笑:“其实我们没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我爸妈就是他爸妈介绍的,所以也算是间接了!”

马冲倒是觉得好玩:“我见过青梅竹马,但没见过如此青梅竹马的。”

方心訸指着一张:“这个玩具我还有呢,这是谭家名送我的!”

谭家名看了一眼照片:“你确定还留着吗?那布娃娃看着就已经很旧了。”

方心訸摇摇头表示:“我很念旧的。”

马冲翻开照片,一边对比方心訸:“你小时候怎么那么丑?”

谭家名笑着说:“我觉得还好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

马冲感叹着恋爱的酸臭味,一边在沙发上靠着。

对于马冲,他自认自己一直都是这俩人的骑士。

令他感觉到好笑的还是在高中的某件事。

高二那一年,马冲跟着谭家名又巧合分在一个班。

在此之前,马冲从来觉得谭家名和方心訸太过于低调。

尤其在高中,很多人都早恋,唯独他俩却好像不太熟悉一样。

马冲问什么,他们都说:“没有早恋,不要乱讲。”

他们也确实没早恋。

但马冲发现了,每逢中午吃饭前,方心訸都会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等着谭家名。

这一天,他又遇到了方心訸。

方心訸稍稍修剪了头发,头上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秋装校服显得特别运动风。

方心訸暗暗拉了一下谭家名的衣袖:“走吧。”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谭家名和马冲听到了。

谭家名颔首,和马冲跟在了方心訸身后。

马冲跟在谭家名的后头说:“今天三班女生来找我了。”

“找你干嘛?”谭家名望着前面扎马尾的方心訸,“不关我事!”

“确实跟你有关系啊!”马冲递上一个粉色信封:“给你的。”

谭家名把信放在口袋里,继续看着方心訸的马尾辫。

方心訸马尾辫梳得很高,她走的又很快,一甩一甩的。

方心訸的耳朵里还有一副黑色耳机,像是在听英语。

谭家名趁着人多,悄悄跟在方心訸身后握着她的手。

借着机会,方心訸咬了他手背。

谭家名吓得不轻,小心把她耳机取下来在她耳朵旁嘀咕:“方心訸,你属狗呢!”

“叫你摸我!”方心訸脸红,“你收了情书,有理了?”

“你……”谭家名无语,“不理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放学有本事别走。”

方心訸轻笑两声,转到三号窗口了。

谭家名想都没想跟了上去,站在方心訸后面。

马冲朝他愤怒:“你不是说今天陪老子吃牛肉么?”

II:告白的故事

这天,方家妈妈突然找到了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方心訸穿着白衣浅蓝色牛仔裤,正在朝着摄影师举着扫把调皮地看着。

其实这一张是谭家名的锁屏。

方心訸跟谭家名结婚后,他的锁屏换成了俩人的结婚照。

他们的结婚照很平淡。

是警服配白大褂,方心訸的头上还戴着头纱。

用谭家爸爸的话来说,这是一款很特别的结婚照。

既没有婚纱点缀,也没有秀禾服的典雅。

而是彼此的职业为主,很有独特的韵味。

方家妈妈说:“这张小訸多大的时候啊?”

谭家名接过这张照片,他记得这个日子。

“咱们高考放榜那一天。”

谭家名记得这个日子,那是2013年6月25日。

那一天还是方心訸和谭家名的高考成绩放榜日。

他们去学校有些晚了。

去的时候,放榜名单下已经有很多人了。

望着他们的高考成绩,他们欢喜非常。

谭家名一激动,搂着方心訸,直直地朝着她的嘴亲了下去。

然而方心訸也不忘吻着回应他,好像吻了特别久,像是期待了很久。

结果俩人直接在名单下忘我地亲了好几分钟。

直到众人在说他们,他们才反应过来。

回家的路上,谭家名知道刚刚略有不妥。

方心訸也有点忘情,但她不敢表明。

突然,谭家名停了下来。

他站在树下,转身看着方心訸。

方心訸像是知道他有话说,她扶着谭家名一起坐下。

“你有话说,对不对?”

谭家名点点头:“首先对不起,我不该在大庭广众……”

方心訸看着他正襟危坐,看着有些好笑。

“你有什么话就说。我喜欢刚才的感觉,我感觉我的人生多了一抹色彩呢。”

说到这,谭家名转身看着她。

方心訸很疑惑他为何这么看自己。

因为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跟她诉说着真诚。

过了许久,谭家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谭家名没别的,只想跟你好好相处下去。”

方心訸把自己的双手放在大腿上,开始不自然地看向两边:“那么……是多久啊?”

说到这,方心訸的眼睛还是不自然地往两边瞟。

谭家名逐渐紧张:“那,你愿意不?”

方心訸觉得他这样的告白蛮特别的。

因为他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表达爱。

这种含蓄,恰好也是她喜欢的点。

方心訸开始不自然地傲娇:“谭家名,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谭家名不自然地说:“那我可以等。”

俩人很有默契低着头看彼此的鞋子。

一时之间,这两人好像都在等对方进一步言论。

方心訸了解谭家名,她知道他说的很真诚。

谭家名一向对于这事一向认真,他难得紧张又含蓄。

方心訸慢慢地握住他的手,发现谭家名的手已经冒冷汗了。

“你紧张什么?”

谭家名坐的如同一口钟:“没有,你瞎说。”

方心訸又挨着他近了点,这次是胳膊碰胳膊了。

“你这样说话,我挺喜欢的。”

“喜欢……喜欢就好。”

毕竟谭家名心里,这告白话本不应该让女孩子说的。

谭家名继续说:“我们都十八岁了,所以我想我应该可以跟你谈朋友了。你若是觉得还是欠妥当,那我可以等。”

方心訸的身体挨着他更近了点:“等,你拿什么等?”

谭家名想都没想,直接说:“一辈子。”

方心訸点点头:“那我答应了。”

谭家名难以置信。

方心訸挽着他的手,绕了一下握紧他:“怎么,你不信?”

“我没有不信,我只是觉得有些快。”谭家名开始憨憨发笑:“我当了警察,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那我还当医生呢。我们俩的分数线都是够的,我以后也会很忙,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要知道,我们女人也可以独立撑起这一片天的!”

“心訸……”

方心訸朝他伸出另外一只手:“一切不多说了,以后请多多关照啦!”

谭家名笑了笑,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溢出了两朵花,不忘握手回应。

“多多关照。”

方妈妈听到这,不由地说:“原来你们那个时候就给我早恋!”

方心訸有些不好意思:“妈,您这是哪里话?那都是十八岁正常恋爱好不好?”

谭家名颔首同意:“对啊,妈,您可别乱说哦。”

方家妈妈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真的信啊!谁没个十八岁呢?只是我十八岁并不认识小訸爸爸,要我十八岁就遇到了,我也肯定答应了呀……”

III:基因的故事

一天方心訸在书架前找资料。

她发现自己想要找的资料在书柜顶上,想都没想就踩着梯子上去了。

奈何她肚子大了,她每一步都很小心。

谭家名难得周末有一天休息,他看到方心訸这样都吓傻了。

“我去,你给我下来!”

方心訸很小心地下来,下来的时候看了谭家名一眼。

“你不会叫我吗?”

谭家名连忙扶着她到办公椅上坐着,自己踩了上梯子问她:“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方心訸示意:“最顶上的那本相册。”

谭家名奇怪:“要相册做什么?”

方心訸从桌子上拿出一张彩超给他看。

“我今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做的,我很想知道孩子像谁。”

谭家名汗颜:“下次这种事你叫我行不行?你不要自己觉得行就行,更何况你身体都那么重了!”

方心訸颔首:“行,当然行。可是我觉得我能做到的事儿,何必麻烦你?”

谭家名示意她:“你看看你现在能行吗?我妈和你妈要是知道了,非说死我了。”

方心訸接过谭家名手里的相册,开始寻找着自己的小时候的照片。

对照了半天,方心訸都没找到合适的答案。

“看来,我的孩子不像我啊……”

方心訸有点失落。

“你只看妈妈的,当然看不出什么了。”

谭家名突然发现一孕傻三年是有科学依据的。

哪怕对方是个医生。

谭家名拿出第二本自己的相册,不忘比对着照片,最后他拿出自己百天的照片拿出来对比。

发现彩超上面的小人儿跟自己百天照还是像的。

“看,这个才像。”

谭家名拿出自己的百天照,秀在方心訸面前。

方心訸故意啧啧道:“估计又是一双单眼皮。”

谭家名收起照片,不忘说:“单眼皮怎么了?黑漆漆的眼睛不好看么?”

方心訸托着下巴说:“你基因这么强,我志在参与怎么办?”

谭家名摆手回应:“没事,就一点不变就成。”

方心訸疑惑:“什么?”

谭家名捏着方心訸的下巴,不忘亲了下去:“爱你。”

IV:探班的故事

警局又有了大案子。

接连两周,谭家名都没有回家。

今天终于破案,他想积攒了两周的衣服终于可以带回家洗了。

“心姐!”

慕容蔚看到了方心訸。

方心訸挺着身子,一手拿着盒饭,一只手挎着包朝着慕容蔚走来。

自从方心訸有了身子,方心訸基本都是下午的班。

不过她今天难得休息,自然有时间来跟丈夫一起吃晚饭。

谭国成专门把她送过来,全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颠着儿媳妇和小孙子。

此时的谭家名已经困的在座位上睡着了。

慕容蔚说:“需要我帮你叫名哥么?”

方心訸摆摆手:“不用了。我在这等他醒就好!”

慕容蔚还是往谭家名工位前放了一把椅子:“心姐坐。”

“谢谢你啊小蔚,听说最近这案子好像很棘手啊。”

“是啊,名哥都两周没睡好了……”

方心訸把他放在办公椅背上的警服外套披在谭家名背上,轻轻地盖着。

方心訸就这样坐着等他。

就像两年前,他坐在病房前等着睡醒的她一样。

“这个案子结案了吧?”

“嗯,结案了。”慕容蔚坐在一旁,“我还需要整理笔录。”

方心訸轻轻地用手摸着谭家名的眉毛:“那就好,我就怕他不好好休息。”

“这几天名哥陪着李哥他们调查也挺辛苦的。”

“你们也很辛苦啊,天天找证据和证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方心訸说到这,拿出了几颗巧克力给慕容蔚。

“你拿着吧,先吃点。你应该没吃晚饭吧?”

慕容蔚感恩至极:“刚好没吃饭呢,有巧克力就好太多了。”

方心訸笑着说:“这可不能乱吃,等会儿还是要吃饭的。”

慕容蔚做出作揖状:“会的会的,一定会吃饭的。”

饭盒还热着,方心訸就坐在一旁看书等着谭家名。

谭家名确实比别人都要容易疲惫,他这几天又比较累,所以睡的很沉。

方心訸想着跟他一起吃,所以谭妈妈难得做了两人份。

但谭家名没醒,她也没好意思吃。

可是最后她还是有些饿了,悄悄地打开第二个饭盒,倒出了汤喝了起来。

汤是晚上秦丽霞炖的白萝卜牛肉丸汤。牛肉是新鲜买的,由秦丽霞包的小丸子煮在了汤里。汤里的油已经被秦丽霞抽出来了,只剩下美味的清汤。

喝到一半,谭家名就醒了。

他是闻到饭香醒的。

“喝什么呢?”

方心訸说道:“白萝卜牛肉丸汤,很补。你妈妈做的!”

说完,方心訸便拿出勺子,给他舀了一口。

“好喝么?”

谭家名尝了一口:“嗯,是我妈妈做的,怪香的。”

方心訸夹着一块肉丸给他吃:“来尝一口。”

谭家名轻轻地咬了一口,问她:“你吃了吗?”

“吃过了。”

谭家名示意她吃一口:“再吃一个吧,你更需要补。”

方心訸咬了一口丸子,接着把碗交给他,自己不忘打开盒饭。

盒饭是两人份,分别是紫米饭、肉末香菇豆腐、鱼香肉丝。

方心訸从帆布袋里拿出两个碗来,谭家名自然是不会让她动手的,他按住她,示意他来。

谭家名帮着她装了点饭和菜,彼此一起吃。

慕容蔚好生羡慕:“名哥,真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谭家名笑笑说:“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慕容蔚不好意思了:“敢情好啊,但愿能遇到呢。”

方心訸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跟彭于晏一样壮的就行!”

谭家名有了想法:“少数民族要吗?”

慕容蔚明白谭家名想说什么:“可以,唯独回族不要!”

方心訸知道慕容蔚还在惦记几年前的事情。

方心訸表示ok:“好,没问题。“

谭家名没懂,倒是看到两个女人在互相搞暗号。

“为什么回族不要?”

“因为他烦。”

“谁烦?”

“名哥你别再问了!”

“我帮你排雷不行么?”

“哈哈,名哥还知道排雷?”

方心訸一边笑着痛,一边感受着胎动。

像是腹中的小团团也觉得好笑。

方心訸示意谭家名不要再说。

“那回头姐帮你找。别听你名哥的,名哥不靠谱!”

谭家名扫了妻子一眼:“那你能告诉我你俩说的是谁么?”

“女孩子的秘密一定要打破砂锅么?”

谭家名耷拉着脑袋:“行吧。”

吃饭吃了一半,谭家名问方心訸:“你怎么过来的?”

“爸送我来的。”方心訸吃了一口饭,“我得帮你把脏衣服收一收,你两周都没回来了。”

“会累吧。我今天难得结案了,一起回去吧,嗯?”

方心訸表示不累:“我今天也没上班,精神的很。”

说完,方心訸就打了一个哈欠。

“还说不困?”谭家名掐了一下她的脸:“都当妈妈了,还那么小孩子。”

“吃你的吧。”方心訸拍了一下他的手,“等会儿一起回家。”

“好好好,一起回家。”谭家名笑道,“你能帮我按按不?”

“回家再按。”方心訸示意谭家名注意点形象:“你这是警局!”

V:夫妻恩爱事

他们双双洗好澡在床上彼此看书。

这是他俩从新婚之夜开始有的习惯。

她看她的医学书,他看他的法医秦明系列。

谭家名放下书,侧头听着妻子肚子的动静:“你能给我按按不?”

方心訸小心地护着他的脑袋:“后脑又不舒服了吗?”

谭家名表示有一点,最近两周也没怎么休息好,自然是有些难受的。

方心訸说:“那你起来,我帮你按。”

谭家名坐直,只见方心訸侧身坐着,不忘帮他按着太阳穴。

按到一定的时间,方心訸柔柔地帮他按摩着后脑。

“舒服么?”

“我等会儿帮你洗洗脚吧。”

“不用了,帮我揉揉腿就成。”

按了十几分钟,谭家名表示不需要了。

谭家名把她的腿轻轻地揉着,一边还在说:“小的按的好不好?”

方心訸笑着说:“少耍贫。”

谭家名把她轻轻地抱着,让她的后背靠着自己的前胸。

“我给你揉揉肩膀可以不?”

“行……”

隔着一层衣服,谭家名觉得方心訸的胎动特别勤快。

谭家名看着胎动吓了一跳。

“你……不疼吗?”

方心訸表示不疼,就是孩子在动,很正常。

“它都快蹦出来了。”

方心訸笑道:“心疼啦?”

谭家名心疼坏了:“你还笑?过几周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真的不疼啊,只是很活跃而已啊。我一个当妈妈的,我能不明白吗?”

谭家名知道她在忍,因为刚刚已经隐隐听到她嘶嘶叫着了。

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能听到。

谭家名稍稍用手托了托她的肚子:“好孩子,别惹妈妈。”

方心訸示意他:“别托了,回头托出来了。”

“这不还有一个多月嘛,你紧张什么?”

方心訸努努嘴:“到时候很吓人的。我可没有我妈那么强能忍痛!上次你枪伤那个事儿都把我折磨死了,更何况这个!这个可比枪伤疼百倍不止!”

谭家名乖乖听话,开始帮着她按肩。

方心訸一边感受谭家名给她按肩膀,一边赞扬着他。

“谭家名,我已经想好你退休干啥了。”

“退休干啥?”

“做推拿。真的太舒服了,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你可真是个臭丫头!”

“按完了我就要给咱们孩子讲故事了。”

说完,方心訸拿起一本书示意他:“我要读这本。”

谭家名笑道:“居然是天方夜谭。”

方心訸颔首:“是啊,一天一篇。今天我读,明天你读。你没空的话,还是我读,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不?”

谭家名说:“当然,这笔买卖划算。”

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

“等等方小姐,这怎么是……买卖?”

方心訸笑着说:“谭先生,我知道你忙,所以这必须是买卖。”

谭家名很失落:“那我输了,岂不是亏惨了?”

方心訸背对着手抚摸他:“没事,往后余生你慢慢还。”

“要不这样,今天我读,明日你读?”

“也好,刚好我好困了。”

谭家名看了一眼闹钟,现在十点刚过,她困也很正常。

方心訸慢慢地躺下,不忘把故事书交给他。

谭家名侧躺,开始翻开一页:“那我开始讲了?”

“你讲吧,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哄睡了。话说,我从来没有听过讲故事。既然难得可以听你说故事,我何乐而不为?”

“那万一我讲完全部你都没睡着呢?”

方心訸一脸自信:“不可能。”

谭家名凑近身子吻她:“那就是另外的买卖了。”

方心訸语气不带丝毫波动:“回头再说,你先读吧。”

谭家名不知道方心訸哪里来的自信,开始随便打开了一个故事开始读了起来。

“从前,有个叫多尼尔的希腊大哲学家,他学识渊博,理论高深。学术界对他在哲学理论上的独到见解以及不朽贡献都有口碑。大家都师承他的学派,他的弟子堪称桃李满天下……”

谭家名还没讲完,他突然发现她真的已经睡熟了。

大概是这几天,她真的太累了。

谭家名轻轻地给方心訸盖好被子,不忘给她掖好了缝隙。

见她安稳睡下,谭家名默默地关灯离开房间。

望着书桌上的倒计时,孩子大概还有三十天左右出生。

谭家名觉得,这些天时间是够的。

谭家名深吸一口气,开始准备着他给孩子和方心訸的礼物。

这是谭家名婚前的计划,本来要做求婚礼物的,但是他太忙也一直没有完成。

他找出几张照片,里面全都是精心挑选的。

有他们小时候的照片,按照年龄排序,开始细心整理。

谭家名打开抽屉,把新的相册找了出来,开始一个个放入。

因为他们小时候的特殊原因,江涌和赵治松会每个月给他们俩拍一张照片,为的就是记录他们成长的每一刻。所幸这个纪录一直保持着,从一开始父亲的两个兄弟,再到彼此的两位母亲接手,看着照片自己和方心訸长大的模样,谭家名肉眼可见自己和方心訸都长大了。

谭家名根据年龄段和家庭合照,接着开始按照照片一步步有顺序放好。他拿的是自己新洗的备用照片,还有一些是从方心訸娘家找来的照片,沿着时间线并以十八年为单位一步步地放好在相册里,然后在照片下面拿着笔备注。

他不自认为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他愿意自己是个称职的父亲。

以前父亲没有跟自己做过的事情,他希望能全部弥补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前半生,方心訸一直为他付出了许多。

后半生,他一直想尽办法弥补她一切。

外面的夜更深了,谭家名开始赶工。

直到天将明之时,谭家名终于做完了全部。

早上,方心訸醒来,她发现旁边的被子还是昨天的样子。

她想了想,或许他就根本没回房间睡觉。

她有些着急,开始沿着书房去寻。

因为方心訸知道,谭家名一般处理事情都会在书房。

她轻轻地打开门,看到谭家名如同五年前那般在桌前睡着了。

方心訸默默地走上前,看着他做的一切。

上面是一份新的相册,相册上面的照片,从一个月再到十八岁,每一张照片都是他们俩。

【爸爸的出生照片】【妈妈的出生照片】

【爸爸一岁】【妈妈一岁】

【爸爸六岁上小学了】 【妈妈六岁上小学了。】

……

望着这些照片,方心訸满满地感动。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是一份长信夹在里面。

不同以往的风格,上面这一次题字了:【致我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丈夫,方心訸觉得他实在是不易。

望着外面,天慢慢亮了。

她微微弯腰,摸着丈夫的脸。

方心訸轻轻地吻着他,感受着他脸上的温度。

大概是靠的太近,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孩子稍稍胎动的时候他感应到了。

方心訸柔声说道:“醒啦?”

谭家名逐渐清醒:“嗯。”

“你这么用心吗?”方心訸示意谭家名,“这礼物真的很好。”

“你喜欢对吧?喜欢就好。”谭家名抚着她的肚子,“我要给我孩子不缺失的父爱。”

谭家名示意她坐在他的腿上,方心訸慢慢地坐下,双手捧着他脸亲了下去。

“真的用心了。”

“你不吃醋么?”谭家名的大手覆着她的身体,“我怕你……”

方心訸摇摇头,侧身搂着他的脖子,最后紧紧地抱着他。

谭家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忘说:“你对我真好。”

“你毕竟是除了我妈妈,最亲的亲人了。”

谭家名笑了抱着她示意下方:“还有它呢。”

方心訸也笑了:“是啊,还有它。”

他们望着天,看着太阳缓缓升起。

天逐渐变亮了,新的一天来了。

“我们又一起过了一天呢。”

“以后的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年呢,好多好多年呢……”

是啊,还有很多很多年。

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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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凹人设

小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方心訸叫方心禾。

包括一些长辈。

那会儿方心訸的最后一个字比较稀缺,加上方奶奶经常叫她小禾苗,导致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还有很多人都不太明白她这个字的字义。

大家伙都说方心訸的名字好听,尤其赵婷。

赵婷觉得她自己的名字太普通了,不如方心訸的名字。

方心訸也很苦恼。

因为很多人给她写贺卡的时候总会少了那个言字。

这一天,大家一起在方心訸家里玩。

方心訸指着自己的生日卡片叹气。

“你们看,又有叔叔阿姨写错我名字了。”

方心訸指着笔迹,一边说:“我得想个自我介绍了。”

因为江止比其他三个人大,所以其他人会一些字也都是江止教的。

方心訸和谭家名就快要念小学了,她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赵婷看着上面的字迹,凑着小身子看:“少了个言。”

方心訸笑笑:“是啊,少了个言。”

谭家名用手托着下巴:“那是应该想个了。因为你这个名字看着也太难了,你名字又不像咱们的,这也太难了。”

江止也开始认真想了起来。

一时之间,四个人全沉默了。

赵婷根本不知道怎么想,于是也想着他们一起思考。

“嗯……”谭家名托着下巴,打了一个响指。“有了!”

江止、赵婷和方心訸齐刷刷地看着他。

四个人里,他一向最有主意。

“你看,你这个名字,是言字配禾,禾就是禾苗,也就是米饭。”

江止也同意:“咱们可以继续说呀,想一个不错的介绍。方和心都很好办,就是訸……”

说到訸,赵婷捂了捂肚子,表示饿了。

方心訸看了一眼赵婷,一边询问:“你肚子饿吗?”

赵婷还真的有点饿了。

“我想吃糖醋里脊,秦阿姨做的糖醋里脊咱们都爱吃不是吗?”

谭家名颔首:“对啊,咱们都爱吃我妈做的糖醋里脊,那么我们就可以说,糖醋里脊配米饭?因为小禾苗就很喜欢这么吃!”

江止稍作思考,继续说:“心訸,你有什么想说的?”

方心訸思考了一会儿,她也有了主意。

“我给你们说一下一下我的主意,看看你们怎么说。”

几个人排排坐,开始看着方心訸的表演。

“我,叫方心訸。”方心訸开始如同仙女一般,开始四处摆手,“方是方块的方,心是心情的心,訸……”

赵婷举手提问:“訸什么?”

谭家名暗暗提醒:“言,言。”

江止形容说话的表情,继续说:“言什么,言什么?”

方心訸顿了顿,继续整理思绪,就像诗朗诵一样:“訸就是言字旁配禾苗,禾苗你知道吧?就是咱们平时吃的白花花的大米饭……”

江止低头问谭家名:“谢阿姨是不是带她去少年宫参加主持人培训班了?”

江止表示,自己前几天还刚收到少年宫的宣传单。

那宣传单现在就在他房间里躺着。

谭家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也太……”小江止尴尬地看着方心訸饱满的心情,“看着很奇怪。”

只有赵婷,托着小下巴颏:“小禾苗快点儿。”

方心訸插着腰:“你俩干嘛呢!”

赵婷转身看过去,发现俩男的在窃窃私语。

“对啊,你们干嘛呢。”

谭家名故作正经:“干嘛,要你管?”

方心訸瞪了一眼谭家名:“不要欺负她!”

“那难道欺负你么?”江止偷笑。

方心訸自信地插腰笑:“谭家名他不敢!”

谭家名确实不敢。

赵婷示意方心訸:“小禾苗,咱们快点,等会儿要看舒克贝塔!”

方心訸继续做着小主持人模样:“白米饭,你们知道配什么最好吃么吗?是糖醋里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酸甜可口,简直超级下饭!”

三个人齐刷刷说好,谭家名走上前问她:“你平时到底看了多少广告?”

方心訸轻轻地吹着自己眼前的刘海,不忘俏皮回复:“没多少,也就三五个。”

谭家名知道,那绝对不止三五个。

但他喜欢,那可比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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