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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告别

家中的黑影

  找不到,完全找不到。这个狭小的屋子,两分钟就可以走完一趟。可是现在距离我回来已经一个小时了。夜幕的降临加深了我的绝望。

  那些等待着父母回家的黑暗的日子的恐惧再次袭来我心里。

  “你在哪里?”我找了不知道多少遍,只好喊叫它,试图它能给我一点点回应。

  声音是我从未想过的颤抖。我怕它真的消失。

  不过好在,就在我真的要忍不住落下泪来的时候,它出现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

  它就站在我的房间里,看着我来来回回的找它。

  它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我突然很想问它这个问题。刚刚寻找它的烦闷和失望恐惧都消散了,留下的只有微末的一丝悲哀。

  找了它许久许久,我们之间却还是照常,谁也没想真正为这所剩无几的时光做出些什么,谁也没打算为此留下什么。

  我照旧吃饭,它呢,也照旧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邻居小姐说的话告诉了它,它会有什么看法呢?会觉得不可思议吗?我认真看着那模糊的黑影,即便我根本看不清它的面部表情,我也期望能发现一些什么东西。

  它站在我身边低着头看着我,一遍听我说一边照旧看着电视,话说回来因为它没办法按遥控器,我现在得每天都给它开着电视。

  “我觉得是真的哦。你也知道我看到了你的尸体吧?”

  “可是总觉得有点离奇,更何况,莫名其妙的我怎么可能自尽呢?”

  “人自尽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多少准备啊。”

  “也是啦,可我,算了。随便啦,管这个臭老天打算怎么安排我呢。”一如既往我选择了逃避。

  它却没有放弃这个话题:“没准真的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哦。等你自己把这事忘掉,并且觉得不过是玩笑罢了的时候,然后生活就冲上前来咬你一口,告诉你这个态度可不行。”

  “什么啊?那就自尽吧,自尽了你也陪着我呢,多好?你不想有伴吗?”

  “我也想过我的任务是什么呢,作为鬼魂至少要捣蛋吧?但是我也什么都没做。”

  “怎么没有?刚开始,你可把我吓惨了。”

  我不满地瞪了一眼。

  “那个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白天黑夜,也没有很强烈的意识,只是顺应世界而已。”

  它强调,为了给自己辩解。

  “这么说起来,你和我还真像。不是不想反抗,只是没有用。索性就放弃了。”

  “本来就没有用嘛……”

  顿了顿它又说道:“她倒是会去努力反抗吧?哪怕很累了。她的样子可不是一般的疲惫。”

  “还混着恐惧呢,如果是我陷入循环,我可能也毫不在意吧,反正我现在的生活和循环也没有什么差别啦。”我吃着饭边说道,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就好像隔壁邻居小姐的事和我毫无关系。完全忘记了是我引起来的。

  “我也是。”

  我们相视一笑,当然也可能是我的想象。

  因为我真的看不清它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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