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在码头迎接着新到的轮船,轮船靠岸,走下来一大群的人,在人群里,安杰是最为引人瞩目的,因为她很漂亮,像是闯进鸭子堆里的天鹅那么修长那么好看,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江卫国“妈!姑姑!”
王韵洋“婶子,姑姑!”
王海洋“婶子,姑姑!”
安杰和江德华没有带多少东西,带那些东西上船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他们想着如果要是聘礼的话,就就地去买一些回来。安杰他们两个已经代表着姜家,那些孩子都在学校抽不开身,江德福也是一样,他在军队也是一样的抽不开身,不过这样就已经够了。
安杰“韵洋,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江德华“是啊,那信里咋说……”
两句话分别是再平常不过的关心人的话,但在王家的孩子眼里却像是一个开闸的手,这些话一出两个人的泪水就刷了下来了。或许是这段日子太过坚强,都让人忘了他们两个其实也是孩子。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两个也是都是手足无措的,见到两人这样的样子,安杰心疼坏了。
安杰“是婶子错了,婶子不该问这些的,你们两个不要哭,婶子现在就去看看你们的妈妈好吗?”
王韵洋“婶子不怪你,只不过是我们两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在那些大人面前都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关系的样子。在他们看来我们已经长大了。该承受的事情也必须要承受起来,其实我们也知道我们自己一直都没有成长起来。”
王韵洋“现在也是。”
王韵洋擦干自己的泪,那眼泪在她的脸上风干,在她娇俏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江德华“啥成长不成长的?在我们眼里你们永远是孩子。咋就需要成长了?不哭啦,好孩子。不哭……”
江德华说着自己却哭了,那眼泪挡不住一样。
安杰“你看你刚说了不哭,自己却又哭起来了。你这让桂英嫂子看见了,她心里该有多难过呀?”
江卫国“是啊,姑姑本来婶子就很难受了。他让你们过去肯定想快快乐乐的呀,姑你就别哭了,到时候让婶子笑话你。”
江卫国分明才走了没多久,但对于母亲来说,他好像走了很久很久,这一次再看到自己的儿子,她是难过的,同时也是兴奋的,她拍了拍自己的儿子,跟着那几个孩子回到了家。
此时的庭院里,张桂英正在和王成彪一起刨着土。张桂英说他想种点花,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了,王振彪想了很久,才终于去买了花种子和她一起种下花草。
中国人的感情和爱都不容易宣之于口,能够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王振彪不能说自己对张桂英是毫无感情的。
江德华“桂英嫂子啊,俺来了,俺和俺嫂子一起来了!”
江德华跑上去,言语里带着兴奋。在和张桂英对视的那一刹那,江德华瞳孔后缩,下意识的就要惊呼出声。
张桂英江江德华的一切行为收入眼底,她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的笑了笑。那张病态的脸上又显难过。
张桂英“你躲啥呀?”
听张桂英这么说,江德华立刻摇头。
江德华“我躲啥呀嫂子,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能躲啥呀?我这不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吗?有点惊讶。”
这还真不怪江德华,许久未见。再度见到张桂英,张桂英已经瘦的几乎没有人样了,一张脸凹陷的要命,那眼神也苦闷着,眼下则是黑色的浓浓的痕迹。像是许久未睡。
张桂英“行了德华,我和你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能不知道你?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瘦还是最不要紧的,最后啊,估计就剩下三两肉了。”
张桂英说着竟然还笑了起来,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会死这个事实,但她越是这样江德华就越是难过。
江德华“你说这些干啥呀?你说说?你是好人能活可长时间了!你说说你,你说这个,不是诚心让我哭呢嘛?”
江德华终究没忍住,还是哭了。她哭的声音越大,所有人心里就越难受。
王振彪“安老师,你过来一下。”
王振彪这是要和安杰商量订婚的事情了,几个小辈自觉的让出道来才没有进去。
王韵洋抱着江德华,将头放在她的肩膀。
王韵洋“姑姑,不哭了。你这样一哭,不是让我妈心里更难过吗?咱们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张桂英“就是嘞,你这样不是提前哭丧吗?这样我可不依你的意!”
张桂英这么说,脸就立刻板了起来,见张桂英这个样子,江德华立刻擦干了泪。
江德华“嫂子, 那你也别说这样的话!”
张桂英笑了,这是生病以来第一次笑。没想到见到江德华会让她这么激动。
张桂英“好好好。”
王韵洋“妈,你在做什么?”
张贵桂英闻言看向王韵洋,她裂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张桂英“这不是我看到江司令家种了花吗?我也想啊,让咱家也种点花,这样不是有格调些吗?”
王韵洋“那我和卫国把这里收拾干净,姑姑你就带着我妈两个人去聊天吧。”
江德华“好。”
两人离开之后,就剩下了三个孩子。
三个人很快就种下了种子,王海洋在乡下呆的时间不短,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他们不知道安杰和王振彪说了什么,但他肯定的是那些都是订婚的流程。
说起订婚,两人都是开心且难过的。
如果是按照平常他们自由兴奋的情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些所谓的订婚有着冲喜的原因,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从知道那件事到现在。
王海洋“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两天就订婚了。我一早就看见爸在写请柬。”
王海洋挽起了裤腿,整个人都倚在椅子上。但是那话语里没有一丝丝兴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