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002

江晏安一生有很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但是他从未乞求如此刻这般，大梦三千长醉不醒，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时间停驻，哪怕就这么，一路坠落、坠落——直到坠入地狱。

“江屿君！”

“你认识我？”少年斜斜飞来一眼，湛亮惊人，

“先不说这个啦，我犯了个错——”

数根数据线正从他的电脑探出，曲曲折折连上红绿荧光闪烁的飞机主控台，名为“江屿君”少年边十指如飞敲击键盘，边抽空对着路明非抬起下颌点点旁边滋滋作响的电弧枪。

“我打昏了这个人，结果飞机就突然地失去了某处的控制台型号，所以现在才会急速下降。我正在入侵这架飞机的控制系统。”

下一刻，他微微一顿，眼光快速扫过整个屏幕，然后轻快地叩下Enter键。伴随清脆地一声“啪”，飞机猛然一震，机头逐渐上扬，结束了骇人的下冲状态。

“别这样惊讶地看着我。我只是恰好找到了一个硬件上的后门而已。”他冲着江晏安龇牙一笑。

就算是民航，所谓的“后门”也绝非在这短短的数十秒能轻易发现的。可能面前的少年真的是一位惊才绝艳的技术狂，又或者，路明非想，心突然抽动一下，他的能力可能是——

“不过，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少年出声打断了江晏安的思绪，他撇撇嘴，第一次露出些微苦恼的模样，

“通信模块有部分损毁，为了重建通信，还有些细节需要确认，所以之后我可能会发出一串干扰指令，得有个人协助我实时进行调整。”

他把充满期待的眼神投向江晏安，“你会开飞机的对吧？”

路明非被他某种眼中直白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堵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委婉道，

“我没试着开过这么大的客机。我觉得——”

“那你开过别的机型咯，都差不多的，”路鸣泽冲他鼓励地微笑，

“那边波音787的操作手册我给你翻出来了，你读读就理解了。”

……

果然只是长得像吧，又一个被他光亮的壳子给骗了的。真正的江屿君足够了解他的本质，不会对他有这种荒诞的期待的。

“没必要这么麻烦，”江晏安定了定神，指向一边昏迷的劫匪，“把他弄醒就行了，通信断线确实是因为他昏迷了，他的意识其实是个基站，因为他的能——”他再次卡壳，今天有些失态。在完全确定对方是普通人还是异种之前，他不该失口说出关于任何异种的任何信息的。

又或者他潜意识在期待着什么？

“没用的。即使醒来，他也没法维持通信。”江屿君对他一笑，口齿清晰地说，

“空中没有电流良导体，为了形成信道，符文“蛇”需要构建电流回路激发电磁波难度翻倍，所以我之前才说我错了嘛。那个电弧枪 是我自己做着玩的，功率有点大——他断线的那时候我就知道坏事 了。 ”

在江晏安心底的那丝雀跃冒头前，他听到那个和江屿君九分相似的声音 说， “自我介绍下，我叫江屿君，是云宫学院预科班的退学生。因为 我没有异化能力，无法对任何符文感应。 ”

一丝说不清是轻蔑还是嘲讽笑容在少年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伸出手， “你好异族遗子，我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