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逝冬临,这几日明显能感觉到天气越发地冷了。
听徵宫的侍女说,执刃大人,也就是宫子羽,现如今去试炼了,不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试炼之所在何处。
当然,我也不知道,一个宫远徵我就对付得够呛了,哪有心思关心别人。
不过,自那日后屋一事,宫远徵便老躲着我,准确来说是完全不回徵宫了,有任何需要的物件都差人拿。
他这是要彻底在角宫住下呀。
万万没想到,前面那么多方法都没有,就亲一下就把人搞走了。
莫非我是天才!
不过没和宫远徵接触,那奇怪的感觉和奇怪的梦我就弄不清楚了,似乎只要宫远徵远离我,这些东西便少有。
我手肘靠在方桌上,望着远处沉思。
前面我极想离开时,这世界便不断出现新剧情,让我一个NPC当上了宫远徵的新娘。
现在我想离开的心思没那么多了,这个世界到是没整出什么新花样。
不过……
我确实该再考虑一下自己的死法,要嘎就嘎得漂亮。
要不改日旁敲侧击一下,问问宫远徵有没有什么让人死得很安逸的毒药。
但是这家伙的毒想来阴毒,万一没有呢?
这个确实也是个值得思量的问题。
没等我继续想下去,屋外的侍者忽然匆匆赶来。
“姑娘,医馆的小厮来传话说徵公子去了医馆,像是染了风寒,现在医馆上下都在忙。”
“染了风寒!?”
这在古代可不算是小事啊!
这好端端地怎么就出事了?
莫不是……
哇靠!该不会是我公刚刚在想死法又让这个世界的执笔者听见了吧!
要死,这……不能算是我的责任吧……
算了不想那么多。
我拿起绒衣便往医馆赶。
煎药的声音和浓烈的药材味,才这昏黄的医馆下显得格外聒噪。
我走近后,一旁的小厮和大夫像是得了指令一半纷纷退下。
我当即忍不住吐槽。
“不是,好歹留一个给我啊,我又不是什么神医,光让我一个人照顾啊!”
大夫听了之后,直接挥手留下一个熬药的小厮。
看到人留下后,我直接脱下身上行动不大方便的绒衣。
走到宫远徵的床榻旁,我视线下落,见他现如今面色不好,也少了平日的傲气,一时倒也是感慨的。
对了,宫尚角呢?他怎么没来?
我视线往一看绕了一圈,顿时生疑。
“角公子怎么没来?”
熬药的小厮恭敬地回答,“徵公子吩咐过,不准我们告诉角公子。”
我听完轻嗤一声,倒也不是嘲讽,只是在感叹,他倒是真心赤诚地对待宫尚角,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一个宫尚角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
我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那医馆的小厮为什么又来找我?
“角公子不来,你们便来找我?”
小厮又停下煎药的动作,“周大夫说了,徵公子虽说了不告诉角公子,却没说不告诉姑娘,日后您是徵宫的夫人,这自是份内的事,便唤让去徵宫传话。”
我实在无语。
那大夫倒是会安排,还份内,这没成亲嘛!
我在床榻边坐下,拿起铜盆里的白布,浸了些热水后,拧干叠好放在宫远徵额上。
做完这些我就好奇了,这样真的有用吗?
而且,我干嘛要照顾他!
对了,他八成是因为我的想法才生病的。
算了,我沾点责任,帮他一下吧,就一次。
……
过了片刻,小厮将药熬好,端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差点没给我烫飞起,我快速将药碗放下。
我一脸惊异地看着小厮,“你练过铁砂掌啊,这么烫你感觉不到吗?”
小厮当即跪下,“是小的错,姑娘责罚……”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挥手让他消去,“行行行,下去吧,我不怪你,日后还是多学学怎么做事,别动不动认错,若是做得好,那还有你认错的机会,若做得不好,在宫远徵这,你怕是连留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小厮疑惑了,小心翼翼回道,“徵公子只是看着性子差,公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被他回答塞住。
那……倒是我不够了解宫远徵咯?
我叹气,“行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我拿出绢怕,垫着药碗底部,将起端起,搅动勺子尽量散散热气。
我看向还闭着眼的宫远徵。
只是染了风寒,不至于昏迷过去吧。
我这样想着,当即叫了几声,“宫远徵,宫远徵……”
我微眯双眼,心生疑惑。
我俯身靠近他的耳廓,“徵公子,赶紧醒来,若是不醒我将你后屋的毒虫全部踩死。”
话音刚落,宫远徵齿间便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我察觉后当即抬头看去,宫远徵这状态,显然方才是在熟睡。
宫远徵缓缓睁开双眼,看清了叫醒他的人,呼吸一滞,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来。
“你在这做什么?”
许是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平日柔和不少,可却仍是冷着的。
我动了动手中的勺,“自是来照顾徵公子的,方才小厮来传话时,我急得直接跑来医馆,心慌得不行。”
宫远徵也是被我这段假惺惺又夸张的发言无语到,他将目光移开,动身子坐起来。
“把你那套收回去,也不必来照顾我。”
我摇了摇头,“不要,我偏要照顾徵公子。”
只要你烦我,我就更自由。
我表面一个意思,心里确实另一个意思。
我扬起笑意,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几下,递到宫远徵面前,“徵公子喝药。”
宫远徵见着明媚的笑意一时觉得晃眼,避开目光,当即问了句,“我生病你很开心?”
我疯狂摇头,“怎么会,徵公子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担心徵公子担心得不行,既然徵公子不喜欢我笑,那我就不笑了。”
我立马收回笑容,一脸严肃,宫远徵见此唇角挂起若有似无的笑。
他似是意识到什么,当即又冷回了脸。
“徵公子,喝药。”
我又将勺子递到他唇边,他瞥了一眼,当即接过勺子和药碗,将汤药一饮而下。
我见状拿出腰间布袋里的蜜果,递到宫远徵唇边。
“药苦,吃点这个。”
宫远徵似是没想到我随身还带着吃的,当即愣了一下,接着目光落在蜜果上。
“用不着。”他别过头,像是一只不愿接受好意的顽兽。
我却不管他傲娇的脾气,直接往他嘴里塞。
“你……”
他见我这胆子忽然大起来,也是露出一脸气愤和疑惑的表情。
我当即笑了起来,“徵公子,这样可爱多了,像是只储食的鼠。”
可我没笑多久,便被他冷脸驳了回去。
算了,还是谨慎点吧。
“行了,你回去吧。”
见他没有过多责怪,我又想起了方才小厮说的话。
“徵公子只是看着性子差……”
他不怀疑我的时候,人确实还行,至少不会动不动灌毒药。
但是,这家伙对我做的,且行迹恶劣的事,我绝对不会忘。
我看着他心底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报复意识。
等着吧,看我不再的时候你难不难过,看我离开后你后不后悔。
我直接给你整个虐文,就算上天要HE,我非搞个虐死人的结局。
我这么想着,手臂忽然一阵疼痛。
“嘶!”
什么鬼!
我手里的绢帕落下,一时疼得失去力气。
宫远徵见状当即问我,“你怎么了?”
我表情疼痛扭曲,“……手疼。”
见我那么难受,宫远徵伸手查看我得手臂,知道原因后,当即疑惑。
“你好端端地怎么脱臼了?”
脱臼?!
“啊?……我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一定是那天杀的执笔者,我不想不就行了!
宫远徵面色严肃,“你忍着点。”
不等我惨叫,骨头正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好了。”
我伸手动了一身,确实是没事了。
我立马笑着看向宫远徵,“多谢徵公子。”
这次的笑是真心的,毕竟他可帮大忙了。
“徵公子,我还是不回去了,留下来照顾你,你一人总是不便的。”
宫远徵说了两次让我回去,我都没应下,倒也是不想再多说。
“随你。”
这二字一出,他当即躺回去,背着身子似是又睡了回去。
我拿起一旁的绒衣穿了回去,接着拿了个垫子放在床榻旁,坐在地上守着宫远徵。
演戏演到底,我是专业的!
这么想着,我还帮宫远徵拉了拉被子,让他全身都盖上。
感动了吧,少年,我分分钟拿捏你!
宫远徵也并未熟睡,是警惕也是不习惯。
方才那笑意,在他脑海中不知为何就挥之不去。
他是心烦,也是不懂。
他闭眼又暗自有些愧疚,但是又放不下对我的疑心。
这夜他在自相矛盾的心绪下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