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我才终于到达东都机场,下了飞机,走进机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又一个奢侈品店,有卖发夹的,有卖布袋的,有卖电子设备的,什么都有。
机场里充满了香味,也许是罗兰香,也许是玫瑰香,总之就是有各种香味,淡淡的味道怡人心脾,也让人分不清这味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砂糖拉着我去到一家服装店,带我到卖便装的地方,说道:“呐,木木,随便挑,你想在这里生活必须得穿这些。”
我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衣裙,脸不禁羞红了起来,实在拿捏不住该挑哪一件。我问向她:“你这……有没有搞错啊,就没有男生的衣服卖吗?”
她敲了敲我的头,说道:“你打仗打傻了吧?这里是女生共和国,哪里会有男孩子穿的衣服啊?”
“啊,也是。”我反应过来,仔细地观察着每种款式的衣服,有开领的,有露肩的,有露背的,可惜哪件都不适合我,兜兜转转逛了一圈,才找到几件正经衣服,显得中性了那么一点点。
我穿上新衣,照了照镜子,打量着自己的模样。虽然穿着打扮像个女生样了,但发型还是东邓经典学生平头短发,实在标致极了,肤色还是东邓经典学生小麦色,别提是不是还像男生了,光是这违和感就太强了,根本都不中看。
砂糖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便找店长要了头假发,还是今年最火的大波浪。这样一来,发型的问题解决了,可肤色还是和周围格格不入,就像从非洲卖过来的黑奴一样,不过肤色不好整白,我俩都不想再管那么多,付完账便离开了服装店。
我问向砂糖:“难道就没有中性点的衣服卖吗?”
她答:“一般都没有。自从邓幺分裂以来,男女生的风格差异就越来越大,风格特征不明显的衣服都少之又少,中性的衣服自然就不存在了。”
突然,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说:“你肯定饿了吧,你都一整天没吃饭了,飞机餐你又不吃,别饿坏了,带你去吃饭吧?”
我答道:“好!正好想吃饭,飞机餐全是蛋糕甜品点心,一点都不好吃。”
“嗯。不过我们女孩子都喜欢吃点心,你如果不能适应的话那就没办法在这里生活得很好,甚至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你也要被抓起来。”
听到这话,我吓得咽了口唾沫,没想到幺胡这里这么危险:是男生会被抓、不吃甜品会被抓、头发太短也会被抓……也许只是为了防止有男生混进去吧,但就没有与众不同的女生存在吗?
我便问她关于这些事的问题。她说道:“有是有,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没人会注意,但男女生差异太大了,差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声音长相什么的都不一样,所以还是要尽可能做到大同才能有小异。我们幺胡女生虽然都来自邓朝,但生活习惯和方式什么的都跟你们东邓男生大不相同了。”
我看向周围,机场里人来人往,大家几乎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偶尔有几个十四五的,年龄更大的就没有了。
我们来到一家寿司店,我叫了碗乌冬面和一打三文鱼寿司,便和砂糖一起坐下聊着闲天。
“你现在还住铭谷屋吗?”我问道。
“不了,我现在搬来净岗县天珑市了。”她答。
“那我还能见到我妈吗?”
“她两年前跟我妈一起加入东军海外殖民了,走之前给我俩留了东西,只可惜我找不到你,后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搬家了就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她尴尬地笑了笑。
“唉,自从五年前离开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甜品,喝过奶茶了。”
“那给你来一杯?”
我点了点头,她便点上一支烟出去了。几分钟后,她提着两瓶奶茶回来了,说道:“等下吃饱了我就带你回家,今晚我带你去这里最繁华的商业街逛逛。”
我说道:“好呀,我们一起逛街!”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乌冬面和寿司过了来,我吃着乌冬面,她把酱油和芥末调好,夹起一块寿司就往嘴里送。我们很快吃完了所有东西,然而我还是有些饿,便又叫了一个寿司拼盘。等了许久,服务员又端着一大碟寿司过来,这回砂糖没有再一起吃,而是拿了瓶清酒给我。
我吃着寿司,喝着清酒,她就在一旁看着。我吃完寿司,打了个饱嗝,她便去结账。
结了账,我们走在机场外的大街上,她说道:“木木,你今天吃了我40块(折合人民币280元),相当于你们那里1400块!”我愣住了,停下脚步,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全身上下连五块都凑不到,而且还不是幺胡钱,要真换算成幺胡钱恐怕连一分都没有。
“你打算如何还钱呢?”她接着说。
我不敢说话。她又说道:“要不给你找个工作吧?我们这里工作种类很多,你可以去当裁缝,做装饰品,做香水,或者去打铁。要我送你去打铁吗?”
我不知如何回应。她见我似乎有点害怕,便说道:“算啦,逗你玩的,你以后想要什么都可以,别担心,有我在。”接着,她叫了辆车,等车到达后就拉我上车了。
到家已是下午了。我们一整天没睡过好觉,在沙发上躺下就睡了,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我们醒了来,我想起睡衣和换洗衣物还留在军营里头,便求砂糖去拿,告诉了她我宿舍的房号,然而东邓没有无线电基站,电话打不过去,幺胡兵也没那么快建造好,于是只得下回再拿。
我们收拾好东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起随身物品就离开了。我坐在车上,羡慕地望着砂糖的手机,砂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便将她的手机收起,转而拿出一颗糖塞进我嘴里。
十几分钟的车程过后,我们来到这条幺胡最繁华的商业街——汐月夜街。
夜晚的商业街灯红酒绿,街上的行人也都在快乐地逛着,砂糖见我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说道:“我们呀,一般白天不怎么出门,一到晚上,大家都出来逛街吃饭,直到凌晨2点多人才走光。”
我们手拉着手走在街上,望着这各种各样的店铺,有书店、饰品店、服装店,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店。我们走进一家书店,她看到书店里琳琅满目的文具、贴纸,两眼冒出星星,喜欢得不得了,就挑了一大箱,而我只拿了本《初中物理化学知识手册》和《枪炮的原理与制造》,又花了近百块,在东邓值三千多了。
逛完书店,我们又来到一家手机店,砂糖让我随便挑,而我也不知道如何来挑,便只能让砂糖帮我挑一部。等她挑好手机,又拿了个手机壳,放到柜台上,拿出一张卡,“嘀”一下,只听卡机说了句“支付成功-八百八十八元”,便见她露出不开心的表情,撅起小嘴,仿佛很不情愿地。
我看到这全新的手机,心里无比的激动,抱着它便不愿松手了。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说道:“你看你多幸福,有这么个发小,你可比其他男生幸福多了。”我高兴地说了句谢谢,随后便深深一个拥抱,走出手机店,继续逛街去了。
一路上到处都有小吃店、大酒店,各饭店的菜式也都不尽相同,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东邓人口味的饭食,基本上都以清淡甘甜为主,每道菜的份量也都很小,几乎见不到油腻的食物,倒偶尔也能见到辛辣的菜品。
我们走进一家大饭店,菜单上是各形各色的甜点,还有牛排、肉酱面等,我叫了个牛排和肉酱面,她只叫了两个甜甜圈,便开始教我用起手机来。
等菜上了来,她并没有立即动口,而是静静看着我吃饭的模样,一会儿又摸着我的头,说道:“今天是我亲爱的木木的生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哦。”随后,她出去抽了根烟,等我吃下一碗了才回来吃她的饭。
吃完饭,我们继续走在这条街上,街上人声鼎沸,有的人举着自拍杆在自拍,有的人在舔着冰淇淋,没有落单的,都是两三个人并排走着,有的人会手牵着手十分亲密。天上时不时有飞机飞过,星空也在街灯的气氛下渲染得格外璀璨。
砂糖说道:“你呀你,过个生日花了我一千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说说,怎么补偿我?”
我尴尬地说:“啊?我去打铁?”
“嗯……可以,不过你也可以当我的助手。”
“怎么当?”
“你后天跟我去军政府帮我化妆,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学一学怎么化。”
“行吧。”
“如果战争能快点结束,我们还能这么年轻,该多好啊。可惜战争是女王的命令,我也无法违抗。”
说罢,她便又点起一根烟来,并且给了我一根,接着说道:“你一定没尝过我们幺胡的烟吧?这和其他国家的可不一样哦。”
长期的战争摧残,死伤率又大,打完仗一个班只剩下几个人的情况时有发生。因此不少人都抽起了烟,以减少这黑暗环境下的痛苦,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接过那根烟,她帮我点上火,一口深吸,进入我口中的不是香烟的苦涩,而是茉莉花的清香,同时又缓解了烟瘾。我从砂糖那再拿来一根烟,仔细观察起来,发现烟里卷的并不是烟草,而是类似茶叶的物质,做工也十分精致,完全不是东邓那种半白半黄的单调。
回到家,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她就去洗衣服,此时大概是十一点多了。度过这个晚上,第二天早晨,我们都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报着战线最新消息:海尔滨已被攻陷,下一站目标——常春桔林。
电视上直播着战场的情况。几十辆坦克碾过房屋的废墟,几千名士兵举着枪朝桔林走去。镜头转到前线,几辆炮塔车、火箭车将炮弹径直射向桔林城,城内到处都是人们的哭喊声、惨叫声,城墙上的守军接连头部胸部中弹而倒下,城墙下则遍是守军的尸体。“砰!”一声炮响,一颗炮弹粉碎了城墙,十多辆坦克,百千名士兵冲进桔林,对着房屋就是一顿轰炸,对着平民就是一顿枪击,鲜血染红了桔林城。看到标题,我突然醒悟过来——海尔滨失守了?我爸和我弟还在那里!
想到这,我抓起茶几上的一块抹布,抹着眼泪哭了起来,不敢再看电视上的画面。这时砂糖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往桌上放了一杯咖啡。我应激地推开她,喊道:“我讨厌你!”
她问道:“怎么了?”她疑惑地看了眼电视,才知道原来我是在为幺胡侵略东邓而不甘。
我告诉她:“我的亲人还在海尔滨,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他们,没守住海尔滨……”
她也低下了头,叹息着,安慰道:“乖,别哭了,你的家人会没事的。电视上那是北军,西军才是归我管的,我也没办法。现在西军还在墨隆江东建设基地。不对啊,我记得你爸不是住在坤西的吗?”
我说道:“啊?原来是坤西啊,我还以为是海尔滨呢,不过坤西离海尔滨也不远。不管怎样,在找到他们之前,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抬头看向电视,电视右上角写着:“北军前线放送——山田亚麻”,我询问这亚麻是谁,原来正是北军的军长。
她又说道:“你还记得你有两个名字吗?一个叫水木,一个叫王沐。”我应了她,她接着说:“水木是你的副名,也叫做绰号,一般在幺胡生活过才会有;王沐是你的本名,也就是身份证上的,不过一般幺胡人很少用本名。亚麻自然也是副名了,她的本名叫张韵涵,我们都叫她涵姐。我当然也有本名了,叫梁……”
话还没说完,突然跳闸了。砂糖赶忙去检查电闸,而我就躺在沙发上思考着一点事情。
我重新打开电视。电视继续直播战场的画面,坦克继续行进,房屋的废墟上到处都是爆炸的痕迹,有坦克的炮弹坑、士兵的子弹坑、爆炸箭的锥形坑……废墟周边还有火焰在燃烧,尸横遍野,残破不堪。
我想起有句诗叫“商男不知亡国恨”,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堆积在我心中,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静静喝着。
砂糖问道:“你不喜欢喝咖啡吗?”
我答道:“咖啡?咖啡是什么?没听说过唉,东邓好像没有这东西。”
砂糖笑了笑,把咖啡一口闷下,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我继续喝着啤酒,不一会便醉倒了。
下午六点了,砂糖做好晚饭,我看着这餐桌上丰盛的饭食,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厨艺竟然如此高超,仅仅是一小口就触动了我的味蕾。
她开心地笑了。我吃完她做的饭,打了个饱嗝,说道:“我们今晚做什么呢?”
“教你怎么化妆啊,嘻嘻。”她答道。说罢,她拿出粉扑和腮红,还有其他化妆品摆在我面前。
我看到这些东西,正好里面有之前她那包里装的刷子和粉。她拿粉扑沾了沾红色的圆饼,又把粉扑往我脸上扑了几下,扑完就让我照镜子。
镜子中的我脸红得像猴屁股,她在一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害羞地赶紧跑厕所里洗脸去了。
她说道:“算了,还是教你怎么弄发型吧,你拿着这个梳子,从我头顶上往下滑,把头发捋直,这样就好看很多了。明天你就得跟我去军政府了,一个晚上肯定教不会你什么,所以你就先学着梳头发吧。”
我照着她的话梳着她的头发,结果一梳就卡住,我力气又有些大,把她疼得嗷嗷直叫,没梳几下她就像个泼妇一样把我按在地上一顿打。
经过一个小时的历练,我终于是学会了梳头发,但也生薅下了她几根头发,弄得满地都是。我扫好地就躺在床上看起我的新手机来,她为了防止我手又生了,就每隔半小时让我帮她梳一下头发,折腾到九点多,我们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了。
第三天,砂糖换好军服,坐上司机的豪车往军政府去了,因为她家没有我尺码的军服,所以我只好穿着这套机场买的卫衣去。到达东都军政府以后,砂糖把我安置在她的宿舍里,自己上楼去了。
我打量着她的房间,粉白条纹的墙纸,少女心的布局与设计,有一种公主房的既视感,而且还是一人房,与我在军营住的每间七八人,四五张双层床,又狭窄潮湿,墙上还满是衣蛾卵跟蜘蛛网的简陋宿舍完全不一样。
她的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仿佛是新装修的一样,窗台上放着香薰和笔记本电脑,书桌上摆着她的笔筒和学习用品、几套数学练习册,柜子里还塞着几张全级第一的奖状,令我羡慕不已。打开她的衣柜,里面都是一些清新的小裙子,有粉的,白的,黑的,还有一些换洗衣物。好多新奇的东西我都完全没见过。
我观察起那台笔记本电脑来,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小按钮。我按下它,一阵嘶嘶声响起,我掰开电脑,只见电脑屏上出现四个蓝色四边形,下边还有几个圆点在转圈,几秒后,一张风景图出现在屏幕上,上面显示着时间和几个小放大镜,放大镜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我按了一下键盘,风景图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图片和一个白框框,中间是她的名字的英文缩写。我乱按了几下,不知道又按了个什么键,提示“密码错误”,试了几次都是这样,我只得无奈地把它合上,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溜出她的房间,跑进楼道,楼道旁边贴着两个牌子,一个写着“3F 员工宿舍”,另一个写着“1F 大堂 接待处 休息处 2F 员工食堂 办公室 便民自助服务 3F 员工宿舍 4F 员工宿舍 5F 会议厅 综合指挥部 实验室 6F 天台 瞭望台”。
我记得砂糖之后的脚步声是往上走的,我于是爬到四楼五楼绕了一圈,终于在一间会议厅里听到了砂糖的声音。
我侧靠在会议厅外的墙上,拿出手机,随便点开一条新闻,假装在认真看手机,实则在偷听着里面的事情。
砂糖说道:“现在基地建设工程已经完善,无线电塔也修建好了,我们可以跟那边的人通信了。”接着,她拨了不知道谁的号码,接通后说道:“喂,涵姐,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我很好,军队已经攻破桔林了,我现在在基地里,有什么事吗?”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我来确认下东邓那边的无线电塔是不是能通话了。对了,请你帮我个忙,把海尔滨那里的军营,宿舍楼111室第一个大柜子第一行第二个小柜子里的东西全部送过来,一个都别落!”砂糖说道。
我听到我在东邓军营里的宿舍号,心里不禁有点感动,原来砂糖还记得要帮我拿回我的东西呢。
“行,我稍后叫人帮您送过去,走航空的话大概四五个小时,而且也未必啥时候能找到呢,送到你那里差不多得明儿中午了。”
“找到就行,尽可能明天之内,最好能今天送到,反正离中午饭点还差两小时呢,一天能找见了。”
说罢,她便挂下电话,说道:“那边的无线电基站能正常通话了,以后我们就可以直接往那边打电话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行,很好。咳咳……我的时日不多了,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幺胡成此大业,我啊,就是死了也值了!”
“你别说这种话啊女王大人,您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你就不要再逞强了。”砂糖说道。
“萱儿啊,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很羡慕,等你以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家庭,我想你会过得很幸福,因为你没生活在我那个年代……咳咳。”
“哎呀,您老就好好休息吧,别再日夜操劳了,有我们在您就放心吧。谢谢女王大人的关照。”
“好孩子,我当初真没有看错你。只要你愿意和涵儿好好配合,别说是东邓,就是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都将遍地是我们的产业。”
这时一队幺胡兵走了过来,离我最近的那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得怔了一下。她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答道:“呃,看新闻……”我尽可能地少说话,因为我的声音一股大碴子味儿,很容易露馅。
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我这人有点奇怪。她们中另一个人恶趣地用膝盖顶了顶我,我下意识地捂住下面,她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把手伸到我的下面,捏了捏,似乎在确认什么。我赶紧跑开,大叫起来想引起砂糖注意,然而我跑的慢,她很快就追上了我,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放倒,拿出一对手铐拷住我,又把一团纸塞我嘴里,二话不说就把我扛走,不知道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砂糖听到我的叫声,便说道:“女王大人,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王大人点了点头。砂糖飞奔出去,顺着我的声音追了过去。
那群幺胡兵把我拉进一间审讯室,又把我绑到椅子上,取出我嘴里的那团纸。碰我下面的那个人说道:“没想到啊,东邓人居然打进我们军政府来了,还偷听军长开会,只可惜他们似乎忘了什么呢。你说是不是啊?”她表情渐渐阴险起来,拿出一根棍子往我下面戳。
我痛得哭出声,她一巴掌扇过来,喊道:“说啊!不是来当卧底还是间谍的吗,拿出你间谍的本事来啊!”接着扯下我的假发。
她见我不回答,又一巴掌扇过来,说道:“哼,挺能抗的嘛。来人,把这大猪蹄子给我阉了,竟然敢打我们的主意!”
突然砂糖破门而入,喊道:“住手!”
那群幺胡兵立刻向她敬礼,说道:“军长大人好,您怎么来了?”
她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抓我的人!”
“啊……那个,军长大人,您肯定看错了吧……他是男的,是东邓派来的间谍,想要偷窃我们的情报。”
“嗯?让我看看。”
砂糖看向我,朝我露出微笑,给我一个脑瓜崩儿,说道:“你说你,跑出来干嘛,知道这帮人有多可怕了吧,你要是在军队里被发现都能直接把你毙咯!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就别随便出来了。”
接着她转过头,对着那群幺胡兵说:“出去吧,他是我男朋友,你们要是再敢动他,小心我把你送到东军长那儿海外殖民去!她那儿可没我这儿这么好待遇。还有,别打扰我开会。”
说罢,砂糖离开审讯室,跑回会议厅了。那个原本最嚣张的幺胡兵不情愿地给我松绑,还威胁我道:“哼,你小子居然勾引上我们军长了,她可是我们全国最漂亮的女孩子,我都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她,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要阉了你,走着瞧。”
她点了根烟抽着,转向其他的幺胡兵,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她可以有男朋友,我就没有!”她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其中一个矮一点的便安慰她道:“毕竟人家的美貌在那儿摆着呢,放到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你也不差,但总得分个上下吧。你应该知道咱们幺胡人爱上一个男生就永恒不变的道理,你把他杀了就相当于把军长给杀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点比她差,我要身材有身材,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虽然在全国排不上号,但说实话我长得也差不到哪儿啊,我也很专一啊,不就是比她大一两岁吗,凭什么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男孩子,我就不能?”
“行啦,不就是男孩子嘛,对我而言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上了战场多的是,随便抓一个都可以了,虽然大多数时候你也来不及,因为……”
我可没那么大胆量一直呆在这儿听她们说话,我趁她们不注意赶紧跑出去,但又怕再被那群幺胡兵抓到,情急之下又忘了砂糖的宿舍在哪,只好躲进厕所里了。
经历了这般惊吓,我锁上厕所隔间的门,顺便上了趟小便,结果忘了这里是女生共和国,习惯性的站着嘘嘘,又忘了把茅坑边上的小便擦掉,只冲了个水就草草的走了。
跑出厕所时正好碰见砂糖,我们回到宿舍里,我问向砂糖:“这黑板子,还能打开的是什么啊?”
砂糖说道:“笔记本电脑,咋啦,你想玩玩?”
“嗯……也行,教我玩。”
“好,那我教你怎么用,这可是好东西。”
她开好电脑,输入密码,按下Enter键,接着打开一个网站,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只听见一阵很带感的音乐,屏幕上有好几个小方块,下面还有一条线。她看见小方块碰到线条时就按一下键盘,每按一下,线条上就有个绽放特效,一直按了几十下,最后显示个“SSS”和数字,接着就教我使用起电脑来。
幸好这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发生,砂糖一直在教我如何使用电脑,比如说,这个有两个按钮的东西是鼠标,左边和右边的按钮有不同的功能……我学习到了晚上九点,才能流利的操作起电脑来。
我尝试着用电脑做点什么,突然一阵嘟嘟声响起,原来是有人给砂糖打了个语音通话,然而砂糖这会正好在洗澡,我又没法代替她接电话,就只好忽略他。
他发来一条消息问道:“睡了吗?”
我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之后也没发信息了,我便仔细研究起桌面上这个doc文档来。
我打开这个文档,文档里写着一行“幺胡帝国军队成员名单”,下面就是一些人的名字:女王——铃木 信子;北军长——山田 亚麻;南军长——佐藤 阳子;西军长——砂糖 行念屿……
我也不知道这些个人大部分都是谁,职位都是干嘛的,就只认得山田亚麻和砂糖行念屿。
突然那个人又发信息来了,说道:“明天是我们闺蜜三周年纪念日,你想去哪里玩啊?”
我跑向卫生间,敲了敲门,说:“砂糖,有人给你发信息,你快来看看!”
砂糖喊道:“好!”
过了半分钟左右,砂糖头上和身上只裹着浴巾就出来了,她走到电脑前,插上个带麦克风的耳机,给那人打去了电话,我也不知道他俩在电话里说些啥,我也没那个兴趣听,毕竟那是别人的隐私。
聊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她打完电话,换好一身粉色睡衣,躺到床上刷着短视频,我紧接着也脱衣服去洗澡了。洗完澡,砂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也穿好睡衣躺床上睡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砂糖似乎很兴奋,睡觉一直踢被子,搞得我整个晚上都在床上冻着。
早上起床,已经是九点钟了,我摸了摸旁边,什么都没有,只见床头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木木,今天我跟我闺蜜去过三周年纪念日,就在汐月夜街,你醒了以后如果想来找我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打车送你过去。”
我叠好被子,洗完脸刷完牙,换上一套清新的衣衫,只不过不能按照男生的风格来,所以显得特别的别扭。我打电话给砂糖,她接了电话说道:“木木,你醒啦?要不要来找我玩呀?我们在星夜KTV哦。”
我说道:“现在先不用,我想问问你们在干嘛呢?”
“我们在吃冰淇淋啊,还有点心、蛋糕,美滋滋的。”
“话说你闺蜜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肯定认识,她叫新垣星依,我们以前都是在一起玩过的。”
“哦对,是有个叫新垣的,小名好像叫依儿,她本名叫啥来着?”
“刘星依啊。”
“那她现在还记得我吗?我记得她好像也没怎么跟我玩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跟你玩的。她现在又长什么样?”
“你来了就知道了,她比以前漂亮多了,只不过没有我好看。”
我同意了砂糖的提议,出了砂糖的宿舍,锁好门,来到政府大门前,砂糖为我打的车马上就到政府门口,我坐上车前往汐月夜街,一路上看到的街道都热闹非凡,什么样的店铺都有。十几分钟后,我到达星夜KTV,找到了砂糖她们。
我推开门进来,只见砂糖和另一个人在里面,砂糖在吃零食,另一个人在唱歌,唱歌的那位应该就是新垣了。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来这儿,就放下手里的麦克风,暂停了歌曲,摆出奇怪的表情看向砂糖。
新垣问道:“这人谁啊?怎么感觉见过又好像没见过似的?”
砂糖说道:“他是我男朋友水木,你还记得他吗?”
新垣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过来,就对我说道:“哦,怪不得我看你这么眼熟呢,原来是老朋友了啊,进来坐。唉?我记得你不是男孩子吗,为什么穿着裙子还留着长头发?”
“好啦,依姐,别开玩笑了。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没法穿个男生样儿出来啊。”砂糖说道。
“哈哈,对哦。7岁以上的男生如果公然走在大街上是会被拷走的,难怪呢。”新垣一边大笑一边说着。
砂糖对我说道:“这里的零食你都可以吃,既来之则安之,点首歌吧。”
我尴尬地坐下来,说道:“啊……第一次来这里,好不适应啊,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干嘛的,而且我也没听过几首歌,不知道唱什么。”
“这里就是唱歌的地方,今天是我和闺蜜的纪念日,当然要唱我们最喜欢的歌啦!”
说罢,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她们边唱歌边跳舞,虽然也不知道她们唱的啥玩意儿,只能看见电视上似乎是个舞台,上面还有几个男的在唱歌,字幕写着“It’s like a polaroid love”,后面则是一些长得跟拼音一样的东西,但也读不懂这是个啥,我只好拿起麦克风鹦鹉学舌似的唱起来。
这时候我的换洗衣物送了过来,放到了快递柜里,然而我们没有一个人有闲心去取,她们两个小女生一唱就起劲,还时不时就开一瓶啤酒喝上,这一唱就是两个小时。她们唱的歌复杂多样,不过风格都差不多,一会是“我们一起学猫叫”,一会又是“留下的只是带着你味道的一封信”。
我因为不怎么会选歌,上来就选了个“精忠报国”,把她俩整的表情十分奇怪,我拿着麦克风激情地唱着“马蹄南去人北望”,她俩就如同大脑死机一般呆滞地坐在沙发上。我又点了首“奇迹再现”,她俩似乎实在是受不了了,新垣开玩笑地说道:“你是打仗打走火入魔了吧,人家打仗的歌你在周年纪念日有什么好唱的啊!”
接着她们就开始聊起自己的事情,新垣拉开她衣服的领子,露出雪白的肩,新垣指着肩上纹的一朵彼岸花。说道:“屿妹,看看我前几星期刚纹的彼岸花好不好看。”
砂糖说道:“好看,你在哪里纹的啊,你妈妈那里吗?”
“嗯,对呀,之前打仗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留了疤,于是就纹了朵彼岸花遮住了。”
“纹个图确实比疤痕顺眼多了,美图配美人嘛,当然是挑不出毛病的。”
她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轮到她们点歌了,我听她们又唱了几首歌,歌词都是什么“夜晚拥有星星云朵拥有雨滴”啊、“晚风依旧很温柔一个人慢慢走”啊,才知道原来她们都喜欢这种温柔治愈的歌曲。我听过的歌少,也就只好跟着她们意思,她们点啥我就唱啥。
唱完歌,她们又跑去游乐场里,买了三张18块(折合人民币126元)的门票,每玩一个游乐项目都要先排十几分钟的队,然后玩的时间连三分钟都没有。
我们先是来到一片花田,她俩拿着自拍杆在花园里自拍,拍了不下于十张照片,又跑去坐海盗船,我听新垣说这海盗船挺吓人的,挺少人敢坐,她俩因为喝了酒就没坐,我为了不丢我大男儿的脸,只好强忍着恐惧坐上去。
开头的感觉是挺舒服的,后面越摇幅度越大,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要被甩飞了,好容易熬到了结束,刚下船就朝地上大吐特吐,把工作人员都给恶心坏了。坐完海盗船,新垣又建议我去坐过山车,我怕她坑我,就说道:“算了,我不去了,太可怕了,我怕你又坑我。”
她答道:“你就放心去吧,我可是‘游乐园专家’,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知道的。”
我于是真信了她的邪,上了那过山车。那过山车上蹿下跳,把我甩得头晕目眩,我害怕得一路都在喊叫,过山车停下来的时候我又干呕了一阵子,头疼得好像有人在拿电钻钻我的天灵盖一样。我倒是知道了:原来自称“专家”的人说的话都没啥可信度。
新垣接着又说:“好啦好啦,这次不坑你了,我们三个一起坐摩天轮吧,那个不恐怖。”
我说什么也不会再听新垣的建议了,要不是砂糖在旁边跟我解释,我都不知道原来摩天轮是这么美好的东西。我们坐上摩天轮,等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大半个东都,无数繁华的街道、工厂居民楼和田野牧场尽收眼底。
逛了三四个小时的游乐场,大家都玩累了,肚子也饿了,就到游乐场里的饭店里吃晚饭。游乐园餐厅的饭菜价格一般都要比外面饭店的略高四五块,虽然亏了点,但我们都吃得很开心,也许是因为花的钱多了,这里的饭菜口味明显比其他饭店的廉价菜要好。
吃完晚饭她们又要去逛夜市,夜市里有卖烧烤的、卖手帐的,总之是卖什么的都有,她俩东跑跑西跑跑,逛得不亦乐乎,实在把我逛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得瘫软在地上。
就这样过着平静的生活,一日复一日,平常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看看《枪炮的原理与制造》,后来又买了本《无线电通信技术》研究,希望能为东邓的军事发展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