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第七话 寻药

长相思·第七话 寻药

长相思·第七话 寻药

        皓月不知人情暖，只散清光冷心尖。那晚的月光不知何时散去，一夜无话，一夜无眠。

      “好好休息，后日我出去寻药，我这住处你便暂且帮我看着吧。”鱼杳将相柳送回房中时开口交代，相柳的恢复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去为他寻药的日子必要提前了。

      “我同你去，你不在自有你那些朋友为你守着住处，用不上我。”相柳轻嗤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鱼杳。她无非是因为他身上有伤才会自己去，否则即便她是要去寻最简单的药物，有人在身边总是好的，可他是伤了又不是废了，没什么不能去的。

      “你这么一身伤，倒是也能出去？”鱼杳自然看得出来相柳实力不凡，若是全盛，他自然是比她还厉害上许多。只是他的皮外伤虽是好全了，可身体里的疼痛会经久不息，在榻上躺着或是坐着自然要比在外行走舒服些的。

       “死不了。”相柳哼笑一声甩了袖子回屋去了，只留鱼杳在他身后直摇头。鱼杳仰头看了看乍破的天光，今日怕是要在药房里待上一天多做些保命的药丸了。

       鱼杳有个习惯，出门前总要新做一批药丸，这些与之前已经准备好的那些不同，这些不卖出去，而是贴身放着用于保命，而且这批药丸中有几颗毒丸，而那批要卖出去的药里是没有的这样的药的。

       并不是这毒丸有多大威力，而是因为鱼杳并不擅长制作毒药，药效她是无法控制的，这药她可以用在恶人身上，若是运气好，药效不差便能用来保自己的命，只是若是运气差些，便无甚作用了。而她不卖出的原因也是因为药效难控，若是流入市面上，她是有些不安的，她倒是对解药颇有研究，但也不能挨个去救。

       鱼杳拿着张扇子在药房一待就是半天，守在药炉面前摇晃着扇子打盹。药炉里是给相柳的汤药，还有他们后日外出需要的治伤救命的药丸，此时才熬了一柱香不到。

       相柳在屋子里稍微休息了会儿，就被胸腔涌起的疼痛弄醒，他坐起来揉了揉心口，起身向外走去。这一上午他没听到任何声音，就连昨日在屋外院子里清理院子、修理花草的几人也没了声音。

       屋外没人，院子里外也不见身影。不知鱼杳的那些朋友都去了哪儿，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他一人。

       相柳有些困惑，四处看了看，突然提步朝后院走去。后院倒是不远，几步就能走到，可只这么短距离，前后院几乎是两个天地。原先在各处做事的人都围在后院，整理药材，磨药粉，分装药物等步骤，每个人都做的有条不紊，后院人多，时而有人打闹几下，却依旧井然有序。几人听见有人来，有的抬头看着他笑了笑又低下头，有的甚至连头也不抬，倒是山柰指了指药房里，而青黛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相柳点点头，越过面前的几人进了药房。屋子里与相柳想的不太一样，空间很大，阴阳分隔，将不同属性的药材分开放置。药炉置于两排药架之间，两侧立着透明的玉砖将药炉与药架隔开，鱼杳就坐在药炉前，一边打着盹儿，一边轻轻扇动手中的小扇。

        大概是昨夜一夜没睡，又哭了半夜，眼下困倦，熬着药也能睡着。相柳无声叹了口气，走上去抽出她手中的扇子，在她身侧坐下。鱼杳动了动，却是困极了没醒，又点了点脑袋。相柳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将她的脑袋扶向自己落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揉了两下她柔软的头发，拿开手帮她扇着药炉。

        小扇扇出来的微小的风撩动着火苗，火舌舔动着炉底，发出细微的响动。炉子里的火不是普通的火，是以灵力凝聚而结成的火状灵团，可在海水中燃烧，若是灵力足够则经久不息。相柳撑着身子不动，在药炉前一坐就是几柱香的功夫，知道山柰走进来提醒药炉该熄了，他才动了动鱼杳的脑袋，让她靠在玉砖上，自己前去将药炉下的火熄了。山柰比了个手势示意一柱香后再打开药罐，相柳皱了下眉，又在鱼杳身边坐下。

        昨夜的鱼杳还历历在目，今日的她缺少了些可怜，多了些乖巧恬静。不知是因为药炉还是因为睡着，她的脸颊有些红，像微熟的苹果般红润。相柳伸手点了点她软软的脸颊，迅速收回手来。鱼杳伸手挠了挠脸颊，又继续睡过去，相柳微不可见得笑了一下，开始玩弄起鱼杳的发丝，缠绕，抚摸，松开再缠绕。很快一柱香的时间便过去，他挨个打开药罐，将药盛出来。

        山柰拉着玉竹进来将药端了出去，将相柳的药留给他，这次只有两碗，也无需太在乎顺序，只是相柳还是按着昨日饮药的味道的顺序将两碗药汤一饮而尽。药房外的人都有些惊讶地看了他几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他们大概最是了解鱼杳的药有多苦才会是这副申请，只是这点苦于相柳实在算不得什么。

        鱼杳这会儿醒了，迷迷糊糊得睁眼正看到一身白衣的相柳就站在她面前，手中正是空了的药碗。鱼杳一愣，惊得从板凳上坐起，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炉和门外忙碌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在看相柳喝下的那两碗药也无问题，这才真的放松下来，坐在板凳上，困顿的垂着脑袋。

        “后日才出发，明天还有一日准备时间，今日何故连休息也顾不上了？”相柳一撩袖子将手中的碗放下，转头去看垂着头的鱼杳。

        “明日还要准备几种毒丸用于防身。”鱼杳还困着，声音带这些困时的软糯，毫无攻击性。

        “制毒用得上一日？”倒也并非他看不上鱼杳，只是他善用毒，又没什么毒奈何得了他，自然对毒的了解异于常人，制毒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实在用不上那样久。况且以他二人的实力，一般人或妖兽哪里伤得了他们，便是遇上实力过强的，毒也就不起作用了。

        “见笑了，鄙人不才，可治百病，解百毒，唯独不会配毒。”鱼杳抬手摆了摆，依旧靠着玉砖闭着双眼，声音里都没什么力气。

        “制毒的事我可以帮你，不过有个条件。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现在准备的这些药外面那些人也能帮你，所以我的条件是你现在必须回去睡觉，我可不想后日出发的时候领着只半死不活的蛟。”相柳伸手拍了拍鱼杳的头顶，算是催促她起身。

        “哼，懒得同你争，所有药材都在那儿了，随你折腾去，就是仔细着你这一身伤，若是折腾复发了，我可不管你了。”鱼杳晃晃悠悠站起身，轻轻拍了拍相柳手腕处的衣物，又摇摇晃晃出了药房向前院走去。

        相柳盯着鱼杳的背影看了又看，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走向药架上挑选药材。他用不上药炉，光凭内力，药材以及药壳子就能制成毒丸，不出一个时辰就制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鱼杳要的，但其效自然是没得说。

        天色还早，鱼杳应该还没醒，他顺手帮着外面几人看着屋内药炉里的药，纤尘不染的人在烟尘不断的炉子前，像是本该不沾俗尘的仙人落入人间烟火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