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长相思·楔子 濒死

相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之前那几道伤口流出的血液几乎要将他的白衣染成红袍，如今他的血像是要就此干涸，不会再往外流了。其实他不太分得清哪道伤是致命的，虽然万箭穿心，可从何时开始他身体的血流的慢了他已经不记得了。眼下，他只是在想，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长枪立在他面前，他就立在那儿，一点点闭上眼睛。他曾想，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他这算是做到了。只是，他这一生两大遗憾，一是没能帮恩人洪江完成他的夙愿，二是没能得到他心爱的姑娘的爱。

可惜，他做了许多事也没打赢这场仗，好不容易才明白什么是爱，却也没能和小夭站在一处。

其实本来他就是和她走到不到一起去的，他清楚地知道，所以也成为防风邶守着她，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相柳勾唇却笑得苦涩，也罢，他也活了许多年了，虽然对一条九头蛇来说要少得多，可该看的都看过了，再活些年岁也不过还是那些事罢了。

死去不是可怕的事，就是附近有海，若是他能回到海里，就好了……

相柳后身隐隐映出些白光，像是要消散了。不知是谁看着如此的相柳，心中畏惧，竟喊人要讲相柳先丢进海里。

“那九头蛇要不行了，快把他扔进海里，别让他再动什么手脚！”

相柳听着这喊声越来越小，心中冷笑之间意识渐行渐远。平日里要他是入了海，实力增长不说，海中的地形于他更熟悉，他们于你，哪里还会是你的对手，只是如今他已然濒死，应是无聊了。

海面波浪有些大，海底颜色如往日不同，莫名深了些，却无人发觉，直直将相柳的身体丢入海中，转身跑开。相柳的身子沉入海底，那抹混着红的白色迅速变得模糊，消失在海面，瞬间，海底的颜色又淡了下来，恢复如常。

海的中心微微起了起波涛又平静下来，天边云开落日那一处天门也慢慢合了起来，战场上有些不太专心的将士去看骤然暗下来的天边，转头便没了命。

海面之下，巨大的蛟龙驮着洁白的贝壳拼命向前游，贝壳里正躺着昏迷的相柳。蛟龙巨大的洁白身躯正散着金光，只是这些金光钻入相柳的身体里，而后逐渐弱下来，蛟龙头顶已成型的角忽明忽灭，最后在若隐若现中化成金光消散，即将成为金龙的白蛟在几息间就变回蛟的模样，而贝壳中的相柳将白光吸进体内，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胸口也渐渐起伏起来，只是那衣物不如人，破处无法愈合 ，血依旧染着白衣，显得相柳脆弱又苍白。

相柳没醒，蛟扭头看一眼背后的相柳，一路北上。

蛟在海中走了很久，才见着海中宫殿。她停下来，一甩尾巴将人丢进院子里。

院子很大，不止装得下相柳，还装得下没有变身的蛟。蛟也进了院子，只守在相柳身边，不时为他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