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进宫家潜伏,却非要随身带一块无锋的令牌?
巴不得别人都知道你是刺客吗?干脆在脸上上刺四个字‘无锋刺客’岂不是更好。
上官浅重新打开杯盖抿了一口,由衷地不可置信。
潜进宫门本就九死一生,还收藏着令牌等同于自掘坟墓。
况且在大殿之上,贾管事最后为了家人弃暗投明,声泪俱下的样子不似作伪。
云为衫疑惑:“但令牌总不会有假,宫尚角可不好糊弄。”
上官浅思索片刻,话里有话:“令牌虽然不是假令牌,但管事不一定是真无锋。”
“你想说什么?”云为衫抬眼。
上官浅神色不变:“我不确定,只是这一切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上官浅缓声道。
没有名字的人……云为衫突然意识到上官浅的意思,虽然这个猜测有些荒谬,她却忍不住那样想。
在无锋,云为衫曾经问过寒鸦肆:“这么多年来,有人成功过吗?”
寒鸦肆说:“没有。过去二十年,所有潜入宫门的人都有去无回,没有音信,也找不到尸骨,仿佛凭空消失一般。除了……”
云为衫表情悲哀:“除了云雀……”彼时云雀已经不在。
寒鸦肆问她:“你还在为云雀的死难过吗?”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那你就更要为她向宫门复仇。”
那时候云为衫还不解:“既然知道潜入宫门毫无胜算,那为什么还要派人前去不断送死?”
在云为衫分神的时候,上官浅也思考着是这个人的可能性,思绪回到了无锋时。
“本来我们也认为毫无胜算,但有人成功了,他的成功改变了一切。”
无锋走廊上,光斑从窗外照在一侧墙壁上,上官浅和寒鸦柒并肩而行。
那时寒鸦柒继续道:“二十二年前,他成功地潜进了宫门,随后音信全无。就在无锋默认他暴露、身亡时,却收到了他传回的信息。这是无锋成立以来第一次有刺客从宫门内部把信息传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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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为衫心口有莫名的呼之欲出的紧张感。当时的寒鸦肆神秘一笑:“那封密信,改变了一切。”
云为衫蹙眉猜测:“选婚?”
寒鸦肆点头:“对。宫门选婚动静不小,但其行事低调,江湖中人言碎语也都是捕风捉影。但无名的密信证实了所有的猜测,并且提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宫门下一次的选婚就是在二十年之后。”
云为衫瞳孔一怔,难以置信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进入无锋刚好快要二十年……”
上官浅轻轻闭上眼睛,想到了同样的事。
寒鸦柒说:“也就从那时候起,无锋新培养的成员全都变成了女人。”
当时上官浅心中滋味复杂,问他:“这个人还活着吗?”
寒鸦柒双手环抱,漫不经心回道:“不知道。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宫家没等到二十年,就突然提前选婚……因此我们推测,这个人可能已经暴露了……”
“这个人是谁?”
寒鸦柒的身影笼进无锋森寒的黑暗里:“因为太过特殊,所以他的身份、年龄、性别、名字都被严密封锁了,保密权限极高,恐怕整个无锋也没几个人知道。”
寒鸦肆的话,回荡在云为衫耳边:“所以大家都称呼祂为,无名。”
微开的窗,吹来一阵风,冻得人收紧了思绪。
上官浅已不似刚才沉闷,她感叹道:“没想到无名竟然在宫门里活到了现在……”
她不得不诧异,这么多年,那个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二十年如一日地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云为衫垂下眼睫:“活得再久,现在也快死了。令牌既然暴露,昨日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刺杀贾管事,宫门就一定会追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们能想到,宫家也一定能想到。”
二十载时光匆匆流逝,真相或许也会浮出水面……
执刃殿中,众人神色各异。
花长老放下手中的黑铁令牌,与其他长老交换眼神后,像是有了决断:“看来,这个无锋奸细已经潜伏多年,在选婚前夕找到贾管事以家人相逼,掉换了前执刃和少主的百草萃,又与混进来的无锋细作郑二里应外合,完成了这次刺杀。事后,他又指示贾管事栽赃污蔑徵宫,挑拨宫门内部团结,要不是执刃查到贾管事的家人,使贾管事背暗投明,昨夜定会中了无锋的奸计。虽然贾管事最终没说出幕后之人是谁,但也对宫门敲响了警钟,今后宫门定要加强防守,全力调查,定要抓住潜藏在宫门中的无锋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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