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仿佛又大了一些,呼呼的风声灌入他耳中。
殿前的空地很快被雪覆盖了,宫子羽回忆起来,自己十岁的时候也是跪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举着刀在父亲面前认错
他冻得瑟瑟发抖,声音发颤:“爹爹,下雪了,我冷……”
“唤羽他为什么不冷”父亲站在他面前,反问道。
小小的宫子羽回头,看见大雪皑皑的庭院里,十八岁的宫唤羽赤裸上身,浑身热气,认真练习着刀法。
他试图学着哥哥的样子露出坚强的表情,可下一刻,他又露出成了可怜羸弱的模样,太冷了。
父亲严厉地责骂他:“每次练功,你都偷懒,你不配做执刃的儿子!”
看着父亲一脸冷漠、失望的表情,他终于意识到,父亲智勇双全,是名震四方的宫门执刃,而他没有半分父亲的样子,所以被嫌弃是应该的吧。
回忆十分绵长。
长大后他仍然怕冷,裹着厚厚的皮草斗篷坐在庭院的台阶上,身旁放着长刀,还是不想练功,躲懒地看着化雪滴落的水珠发呆。
身后有人走来,和他并肩坐下,将一把暖手的铁壶放到他手心里,这才暖了,他诉说着心里的苦恼:“哥,我真不喜欢舞刀弄剑,整天打打杀杀的,让人心烦。”
宫唤羽心疼弟弟,软声安抚道:“那你总得保护自己吧?”
宫子羽沉默几秒后道:“无锋……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那时的他还不解。宫唤羽在他身旁陷入了沉思,缓缓的张口:“有。”
“哥 ,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吧?”
宫唤羽笑笑:“当然。那你呢?你没有想保护的人吗?”
他垂下眼睛,很慢很慢地摇头:“没有。”
“家人你也不想保护吗?”宫唤羽讶异。
他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兄长,头颅低垂,语气低落:“家人都比我厉害,不需要我保护。”
“那喜欢的女孩子,总要保护的吧?”
他又摇了摇头:“也没有。”
宫唤羽笑了:“以后会有的。”
宫子羽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走,哥哥带你练功去……”
回忆里的笑声已然远了,冬夜静谧,宫子羽在台阶前静静地听着风雪声,他一动不动,一粒雪化在他睫毛上,他轻轻一闭,不知是水还是泪,滑落他的脸庞。
雪下的迅猛,宫尚角在贾管事房间里地抽屉暗格找出了一块黑铁锻造的令牌,令牌通体黝黑、冰冷,上面刻着一个“魅”字。
天亮之后,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宫门,别院中的上官浅和云为衫服用解药后已经苏醒。
上官浅的房间里,茶盏轻轻合盖的声音,清脆一响。
“魅?”上官浅喃喃自语。
此刻她神情愉悦,不仅是因为顺利成了新娘,还因着两人身份坐实,门外暗处的盯梢已经撤走。
云为衫点点头:“对,听说宫尚角在贾管事那里搜到了无锋的令牌,已经递交给长老们了。”
贾管事是无锋的魅?
可他在大殿上所言,并不像是无锋的刺客。
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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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身体不适,加更明日再更,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