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宫门处冲进三匹马,最前面的一个人大喊一声。燕临和谢危看过去,是尤芳吟,她满脸惨白,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后面是吕显和铁先生。
尤芳吟跳下马,抱着匣子一步步走上来,死死的盯着燕临怀中的那个人。骗子,她的确一直是个骗子,谁都会骗,不是说她的燕临会保护她的。
走到姜雪宁的身边,尤芳吟只是盯着她的脸和眼角的泪痕,转过头又死死的盯住燕临。她慢慢托起那个黑匣,面向燕临轻施一礼,用最冰冷的声音高声到:“尤芳吟代姜家二小姐姜雪宁恭祝勇毅侯世子及冠之喜。”
她的声音如雷一般劈向燕临,他睁大眼睛盯着尤芳吟又看向她手捧的黑匣。她把匣子放在燕临身前,“世子不想看看么?”然后很自然的从他怀里挖出姜雪宁,抱了过来,让姜雪宁的脸靠在自己的胸前。
燕临打开黑匣,里面是寒光闪闪的一柄长剑,内衬的一面歪歪的刻着一行字“鹏程万里,升官发财”,也只有她会把贺喜的话也说得如此别扭。
尤芳吟抱着姜雪宁,像在哄熟睡的婴儿,没有表情的呓语着:“你说她是有多傻,不会武功还想冲抄家的甲卫,只想给一个人送贺礼。”
“从不知银钱是何物的大小姐,为了让一个人能少吃些苦就把私房钱都给我去做生意,为了让我多赚钱也不顾各方既得势力,一味的强硬偏袒。”
“做个皇后也不会争宠,为了能早日赦免一个人就去和有半朝势力的贵妃斗,得罪所有的人。”
燕临看着倒在尤芳吟怀里的姜雪宁,她像睡着一样,尤芳吟的每说一个字就把他的心敲掉一块。
“她每天盼着这个人回来,说他会保护她,收拾她搞砸的一切,结果呢?人家用她的钱养得兵强马壮,回来是要她的清白、她的名声和她的性命的。世子爷不信是吧?”
她抬手指了指殿外,“那个铁先生就是多年来一直送钱给你的人吧,说是他的东家曾受侯爷大恩投靠侯府的对吧,今天我告诉你,我就是他口中的东家,而我只受姜皇后驱遣。她怕萧家查出端倪对你不利,多年来不敢露一点痕迹,我们只能用铁先生之名以障他人耳目。”
“世子爷,她当年做错一件事,说错一句话,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补偿,可惜世子爷人品清贵、位高权重,受不得一丝委屈也辜负不得半点,最后连条命都不肯给她留。我本想到姜府找到当年的剑,请世子看在儿时的情分上保她一条性命,没想到世子这么着急,居然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了…”
怎么可能是这样,他恨了她五年,而她却在这些年里的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顾念着他,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若要计算,她对他的好早就远远超过当年的伤害。而今早,燕临想起她镜子中瞬间黯然的眼睛,是他断了她最后的一点点指望。
“我从前没完全搞懂她的心思,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一些。她总说她爱的是张遮,但却愿意和你死在一处。其实她爱张遮的人品,觉得他是天下最有风骨之人,所以对连累他的名声耿耿于怀。在我的世界里,我们管这个叫粉丝,她该算是张遮的铁粉。可是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张遮吃没吃饭,够不够钱花,是胖了还是瘦了,能让她这样关心的,自始自总只有你一个。世子爷,你懂不懂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