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边关传来了急报。
次日一早上朝时,圣上将急报摔在了地上,满脸愤怒。
沈琅果然是大月贼子,前脚派使臣呈了国书,提议联姻,后脚便集兵边境屡屡挑衅!
顾春芳圣上,大月此举,分明隐含着威胁之意,是在告诉我大乾,若不许之以利,便要动之以兵,尽显豺狼本性。
万能工具人圣上!大月自太祖年间便被驱逐出我大乾境外三百里,多年来,燕家军半数兵力驻守边关以震慑大月,如今,这平白无故的大月何来胆量犯我边疆呢?
姚大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可知情者皆是面色微变。
倒是谢危似乎早料到了有这一幕。
果不其然,有人立马为姚大人解答。
万能工具人姚大人不知,这边关兵力,本该三年换防,如今,燕家流放失了主帅,所在驻扎者伤亡惨重,若按旧例与通州之兵力轮防,则需大批军饷。
沈琅大月定是眼见如此,才起了异心。
圣上看向了户部尚书姜伯游。
沈琅姜尚书,如果现在与大月开战,户部可以筹措多少军饷?
姜伯游臣在,回圣上,近三年间淮州水患,黔州蝗灾,朝廷屡次减免税赋,所以现在正是国库空虚之时,若要开战的话,恐是为难呐。
圣上愁的面色发苦。
沈琅轮防不行,开战也不行,难道就等着大月兴兵南下犯我大乾?
薛远圣上,老臣愿领兵前往边关,躬擐甲胄,请圣上应允。
谢危不可能让他领兵前往边关,刚要出声,张遮便站出来。
张遮圣上,臣以为,不妥。
定国公转身狠狠瞪着张遮,又是他!屡次坏他的好事,真想一刀宰了他。
沈琅哦,为何?
张遮战事主要在兵,兵事主要在帅,而定国公久未领兵疏于战事,对边关战况并不熟悉,且江南赈灾款贪墨一案尚未查明,国公仍是戴罪之身,若此时挂帅出征,怕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就这,张遮还是捡了好听的话来说的,若真不给他脸面,一句他在通州当逃兵,便足够了。
自己什么样没点数,还有脸请兵,真是的,活了一把年纪那脸上光长皮了。
薛远张遮,那你是要让我大乾,忍辱退让?送公主前去和亲吗?
张遮这领兵之事,事关重大,还需慎重。
沈琅听卿所言,你有更好的举荐。
谢危都不用听,就知道他要说谁。
张遮圣上若我大乾真要与大月一战,为国计,为民计,燕牧老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
薛远荒唐!圣上,勾结逆党,就等同于忤逆犯上,那燕牧已流放千里之外,哪里还有资格统领三军呢?臣虽有过在身,但臣对大乾,对圣上是忠心不二,臣愿领兵前往边关,戴罪立功,为圣上进忠,就算是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
这话圣上不信,可圣上也没打算启用燕家人。
沈琅罢了罢了,此事朕再思虑一二,容后再议。
定国公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张遮,那眼神似是要将他撕裂。
下朝后谢危将这件事说了一遍。
薛定非搭着二郎腿,冷笑了两声。
薛定非薛远?就他那一把年纪了,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带兵打仗,骗鬼呢吧?
吕显这薛远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请战之策,怕是没那么简单呢。
谢危身着一袭淡青色锦缎直裰,双手交握,若有所思。
谢危他手中私兵不少,若趁着这次机会,兵北上,经过几番战损之后,便可悄悄将自己的私兵纳入军队,这就成了他控制大乾的筹码。
薛定非这老王八果然阴招不断,那咱们怎么办?
吕显看着谢危。
谢危今日在朝堂之上,我本想趁着这大月进犯边关的契机,迎回侯爷和燕临,没想到这张遮也有此心,早我一步向圣上进了言。
薛定非眼睛亮了亮,急忙问道。
薛定非那圣上答应了!
吕显圣上要是答应了,他还用得着那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吗?
薛定非没答应啊!那圣上不会真的让公主和亲去吧,还是说,让薛远那个酒囊饭袋领兵去啊。
谢危已经有所猜测了。
谢危薛家对圣上而言是豺狼,燕家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虎豹,他费尽心思才拿回燕家的兵权,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燕家起复的。
吕显圣心难测,这开战还是和亲,全凭他一念之间啊!
谢危神情变幻莫测。
剑书郡主!
谢危一惊,立即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就看见她僵立在原地。
看见谢危,叶绾言嘴角勾起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叶绾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