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笑了笑，捏着可乐的吸管喝了起来，她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洁白的手捧着深蓝色的大可乐杯，显得特别好看。
“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家吧。”黄珊珊恹恹地说，“田果，你去哪儿”
田果吃惊的抬起脸：“我们不是说好了，住你家吗？”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
田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如果黄珊珊不让她借宿，她能去哪儿？
黄珊珊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越发不好了，她做不出把田果一个人丢下的事，但也极其不愿带她回那个家。章俊见状又继续煽风点火：“回家干嘛呀，多无聊，走啊，我们去爬城墙，偷偷上去，再去吃宵夜，你俊哥请客，怎么样？”
白曼说：“卫肖不是说了，就我们俩去吗。你知道卫肖他……”
章俊觉得被下了面子，勃然大怒：“卫肖怎么了？我怕他？你真替他操心！”
黄珊珊的表情变了又变，硬着头皮说：“好吧，我去，田果你也一起。”
田果刚要拒绝，白曼接上了话头：“那你妹妹呢？刚个脑瘫儿一个人在家？”
“白曼！”黄珊珊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章俊连忙说：“我以为什么呢！多大事呀！我有车，去接一下不就行了！”
于是章俊开着他的桑塔纳2000，一边和她们吹嘘这是花了十万块钱买的，一边拍着方向盘说：“这车叫·俊杰·好听吧！我爸说既然和我一个名，那就给我开了！”
三个女生各怀心思地坐着，不发一言。
白曼和黄珊珊家的小区在Z市的西南角，这一带原本盘踞着许多国营大厂，九十年代末纷纷倒闭，明明离市中心也就几十分钟的车程，却显得格外荒凉。黄珊珊回家接她妹妹，其余人在车上等着，田果从车窗望出去，这是一片建于九十年代初期的小区，外观看着还挺新，外墙的瓷砖在路灯下发出柔和的光芒，空气里是饭菜的味道，离她们最近的一户人家打开了电视，放的《还珠格格》。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白曼一边轻轻哼着，一边从包里掏出粉饼补妆。章俊随口说：“你和黄珊珊是邻居呀？怎么从来没看你们一起回家？”
“算是吧，她妈嫁了个老头，就住我们家楼下，也就上学期的事，哦，那老头是我们厂的退休职工，也住过老楼，你可能还见过。”
“哟，那可以啊，一把年纪了还能娶个四十的半老徐娘。”
“不然呢，谁会要两个拖油瓶啊。黄珊珊她妈每天去洗脚城给人捏脚，早出晚归，那老头不管事的，每天就是溜公园，搓麻将，她妹妹天天在楼下啊啊乱叫，听着怪怕人的，你还要把人弄过来，真是服了你。”
这些事，田果从来没有听黄珊珊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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