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在梨溪镇的云家长大,画师的画像我都看了,样貌神态都是精工细笔,街坊邻居、家中下人看了画像,不可能认不出那是我,我也不明白下人为何那样回答。除非、除非你们拿去询问的是另外一张画像……”她一口咬定,没有任何松懈,“宫二先生要是认定我的身份作假,大可以直接杀我、拘我,我无话可说。但我就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
虽然她表面镇定,但实则手心已都有虚汗。
面前斜来一个人影,黑暗覆盖了她,云为衫心跳如鼓,咬紧牙关。宫尚角缓缓地走向她,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而他刚动,宫子羽也动了,不动声色地移动两步,挡在云为衫面前,护住她。
这是他选的人,饶是有问题,也应该由他来询问,何况他将云为衫的模样看在眼里,只看出了她被逼入墙角的无辜眼神。
宫尚角的脚尖停下,他对宫子羽的行为有些不屑:“你紧张什么?”转而看向云为衫,改口道:“云姑娘的身份已查探无误,刚才只是一番压力试探,还请谅解,毕竟你是子羽弟弟选中的新娘,自然要更加谨慎。”
原来是试探。
云为衫像被海水攫住,已经窒息的她突然一瞬间浮出了水面,空气重新涌回胸腔。仍在发寒的脊背贴紧衣衫,上面冷汗浸湿了一片。
那日在梨溪镇上,老妇人摇着头表示认不出画像中人,金复正准备将消息送回宫门。
随后,老妇人的身后走近一个年轻女人,她看见画像后笑了起来:“这不是云为衫姑娘嘛,嬷嬷年纪大了,眼神越发不好使了吗?这画得真好啊……”
老妇人听她这样一说,再靠近画像看了两眼:“哎哟,果然是衫丫头啊……”
金复这才对着随从点头,确认了云为衫的身份不是作伪。
此刻,云为衫松了一口气,眼里那绷着的泪终是掉了下来,看上去楚楚动人。看来跟她猜测的一样,无锋不愿意损失她这枚棋子,所以想办法坐实了她的身份。
宫尚角顿了顿,似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云姑娘,你离家后,令堂十分惦念。我手下已转达说你在宫门一切都好。云夫人要给你带句话,她说,你能够平安地进入宫家,还被子羽选中,福大命大。云姑娘在羽公子的身边,要尽心服侍才是。”
宫子羽的目光移来,他将她委屈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中竟隐隐泛出酸楚,忍不住开口安抚:“此事已有结论,云为衫的身份没有问题。”
首座的长老说道:“两位姑娘的身份都没有问题,新娘的事到此为止。”
宫子羽转向宫尚角:“她们是没问题,但你就不一定了。”
“金繁,把贾管事带上来。”
宫远徵不明所以,这个点了,贾管事都应该睡了。
金繁出门,带回来了贾管事的尸首。
宫子羽:“今夜,我查到了父兄的死因,有人将神翎花换成了灵香草,贾管事告诉了我让他这么做的人是宫远徵,然后他被沈南枝和沈听肆所害,我羽宫的守卫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白玉京和宫远徵订下婚约,白玉京此次出手,难道不是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