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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教、约束。是两人为数不多不多的互动,调教她也并非易事。他总会以师者的姿态出现,让她眼馋,却不敢界越,就算是心痒难耐,也不敢主动求助。
就如现在,一句提点,她便动弹不得,只能含着泪,乖巧的听训。
魅之一族,本就是这世间的浮萍,是他人所属物品而已。
她仰仗于谁,便听命于谁。
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来,砸在男人的手背上,她的肌肤早已因忍耐而滚烫,可男人坐怀不乱,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她。
她握不住笔了。
墨汁浸透宣纸,笔杆清脆的落地。
卓翼宸“今日,便先写到这吧。”
他抽身而退,没有过多的停留,魅妖本就妖孽,他也在怕,在避。
更是因为,喜欢她。
可阿奴不懂。
她常想,离仑被封印后,她叛逃,竟时来运转。
她流离许久,因离仑在她身上留下的那抹妖气,竟也无人敢动她。
可偏偏遇到了卓翼宸。
站起身,膝骨不由的抽疼起来,跟着离仑时,她常跪着,跪坏了骨头,常常疼痛。
她推开门,低头将眼睛闭了闭,她畏光。
正如她那不可言说的身份一般,只能隐匿于世人的视线之外,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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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伞人站在大门口, 前方只有一名士兵坐在地上靠着落地灯的柱子打瞌睡。 缉妖司大门看起来十分萧条破旧, 年久失修。
握着伞柄的苍白手指轻轻一转,伞缘上悬挂的小铃铛随之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士兵从半梦半醒间猛然惊醒,目光落在台阶下那位撑伞而立的人影上。
伞沿向上移开,露出了赵远舟的脸。年轻英俊,剑眉星目,看起来二十出头,鬓角却飞起两簇白发。
赵远舟微微一笑,他嗅到了一抹异香,不妄他来辑妖司,竟有一位好久不见的熟人,也在这。
赵远舟“你去传话,告诉卓翼宸大人,他一直想杀的妖,朱厌,来找他了。 ”
他的瞳孔逐渐变得猩红。
守门士兵吓得脚软,惊慌地大喊起来,一边喊,一边转身朝门内跑去。守门士兵:“ 妖、妖妖怪!妖怪来了!卓大人 ——”
寻了她许久。
原来,你在这里吗。
她本是离仑的人。
初次见她,她被捆住手脚,纱布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遮住了她的一小半面容,可他总觉得,很多年前,他见过她。
鬼使神差下,他扯下了她的纱布,那双眼睛怯懦可怜,他想不起来。
他认识她吗?
忘了。
可她那骨,他似是见过般。
千年未出世的美人骨,竟就这么长在这个小妖身上。
她原与他,也有段露水情缘。
独建的小亭屋内,透色屏纱遮掩下,少女独坐长椅,手握琵琶,本轻挑银弦,可心绪不宁间,她的手指勾破了,染红了弦,她捂着胸口,一阵心悸,急促的呼吸着。
阿奴“好疼…”
阿奴“是谁。”
阿奴变了神情,明明是一朵菟丝花,依附他人生存,可以往多情的眼里泛起杀意,她想这里是辑妖司,无论是谁,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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