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锦淮此时笑的格外温柔,“真的吗?”“嗯……”月锦淮趁小姑娘不注意,开始挠她痒痒,温宁顿时掌不住了,边笑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控制。在打闹间,月锦淮“嗖”的一下将她的一只袜子拽了下来。
温宁顿时心道不好,月锦淮不挠了,她也不笑了,气氛一下子沉寂起来,小姑娘坐在床边不敢抬头看月锦淮的眼睛,两条小腿垂在床沿边,月锦淮则是站在她的对面沉默着。
小姑娘的脚白白嫩嫩的,但上面的淤青冻疮却生生破坏了这种美感,红色,青色密布。惨不忍睹。
小姑娘看着自己的脚,越看越害怕,最后眼泪竟然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涌出。她觉得是她拖累了父母……小姑娘一哭,月锦淮差点儿没遏制住杀人的冲动。最后她叹了口气,半跪在地上轻托起小姑娘的小脚,轻轻的将药抹上。
小姑娘则是尴尬坏了,虽然是哥哥,但是毕竟也是个男子。小脸红了一片,而且涂这个药也没用,她已经自己涂了很多天了……
将药涂好,再用纱布包起来,轻轻将小姑娘抱起,放在床的内侧,动作里尽是温柔。
吹灭蜡烛后,黑暗中小姑娘轻声问:“小锦哥哥,你不会告诉父亲母亲的,对吧?”月锦淮向来是顺着她,但这次莫名的不想答应,但他还是轻“嗯”了一声,道了句“晚安”。转过身轻轻将女孩环住,“乖,睡觉。”
温宁心道这是原谅他了,轻轻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温宁起来时,惊讶的发现脚上的痛感已经消失了,还没开心,想起上学,心又跌入谷底。自从上次的珍珠事件之后,一家人成功迈入了小康,而这成功激发了月锦淮的新技能。
从此温家的一日三餐都被他包了。温宁吃过早饭后准备去镇子上学,月锦淮将她叫住,温柔的说:“小宁,今天放学,哥哥去接你,好不好?”
温宁眼里闪过星光,狠狠的点了下脑袋,但单纯的温宁却是想不到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她也没有把事情告诉月锦淮。
单凭脚上的伤也能证明什么呢?但是月锦淮就是能将整件事情猜个七七八八,温母给温宁做的棉鞋里所用的棉花是他从人海中找到的一种海生植物,形如棉花,但它防水,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能保温。
因为它所生长的环境很冷,只能依靠这种方法,吸引活着,喜热的动物,然后用叶子吃掉。所以他只摘了上面形如棉花的部分。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所以温宁的脚再怎么冻,都不可能变成这样。还有脚背上的淤青,怎么都像是被人踩过之后留下的。想到这,他周身的气息再次暴虐起来。只是触及到温母还在身边,只能将气息压下去。
他在杯子里倒了一点水,手握着杯子,喝了一口给自己顺了顺气。脑中不断的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个小孩子罢了,忍一忍。面上的笑容更加诡异,握着杯子的手不断颤抖,杯子顷刻碎裂,碎片割破他的手心。粘稠的血液和水一起流下来。
他气定神闲的拿了一块布子擦。但擦手心的动作粗暴到怎么看都像是在自虐。
他要知道谁欺负自己的妹妹,欺负到了哪种程度,他定会数以万千计的还回去。但若是问那丫头,估计死都不会说的。
他要……亲自看到……
下午,月锦淮算准的时间,到了学堂门口,敲敲门,出来一个老夫子,老夫子看到月锦淮恍惚了一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问到:“您找谁?”
月锦淮皮笑肉不笑道,“我来接我妹妹回家,她叫……温宁。”听到这个名字时,老夫子明显怔了一下,眼里闪过希冀,但很快又暗沉了下去。寻常老百姓哪里得罪的起上面那位啊……
“还没下课呢,你起迟些再来吧。”老夫子看着月锦淮身上破旧的衣服,叹了口气,灾祸专挑苦命人呐!
月锦淮看着他的一系列反应,哪里还猜不出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他的笑意更深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她道:“夫子,今天家里有点事,能不能……现在就接她回来?”
老夫子满是褶皱的脸染上了无奈,轻声道:“她和另一个女娃娃去如厕了,你且……”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学堂的门被踹开了。
老夫子差点没被门扇倒,月锦淮拽着他往后一步。看向门内,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子。身着宫廷丫鬟的服饰,那丫鬟也看到了月锦淮那昳丽的面容,那丫鬟脸一红,竟有些娇羞之态。但很快她又意识到这只是一届贫民,没准连字都不识。
月锦淮只是看着她身上的煞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着身体中的暴虐。他走向前问道:“你知道那两个女孩子去哪里了吗?”他笑的格外温柔,指着两个空位子说。
那丫鬟被他的笑晃了晃神,心道:待在公主身边当个奴仆,也不是不可……她趾高气昂的道:“你找我们家公主做什么?公主又乞是你这种贱民能见到的,你妹妹见到了我们公主,还能和我们公主在同一个学堂上课,是对她这个贱民莫大的恩赐,公主就算是打她骂她也都不为过……”
月锦淮的笑因为她一口一个贱民,嘴角都在抽搐,使他的笑更加诡异狰狞。偏那丫鬟鼻孔对人,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月锦淮也不想再装下去,脸上愈加冷淡无情。正如那天夜里,对着那掌柜的一模一样。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残忍嗜杀,分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