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楠城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特别是三月份。

小野不敢回家。早上出去时还干干净净的裙子，现在已经弄得很脏很脏。虽然是陈婶的女儿穿过的旧裙子，却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如果不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惹到了小野，小野就不会和他打架把裙子弄得这么脏。那个小孩说小野是没妈的野孩子，小野觉得委屈极了，才和他打了起来。他趁小野不注意，从路边水洼里捡了一坨泥巴糊在小野的裙子上，黄黄的一坨，脏死了。

爸爸没有给她钥匙，她也不敢敲门，因为她知道，如果被爸爸看见了自己的裙子被弄得这么脏，待会儿肯定要挨打。

小野今年6岁，她不知道妈妈到底是去了哪里，爸爸也没有告诉过她。她只记得，4岁那年，她从幼儿园放学回家，回到家发现门没有关，小野觉得一定是妈妈忘关了。可是当她走到妈妈房间里时，却看到一位陌生的叔叔。

“妈妈要去哪里？”

小野想，妈妈肯定是要出去玩不带上自己。

妈妈停下收衣服的动作，走到她面前说:“小野乖，妈妈要去给小野和爸爸买好吃的草莓蛋糕，小野不要告诉爸爸，咱们给爸爸一个惊喜好不好？”

“好”小野听到可以吃草莓蛋糕，高兴极了。

可是那天妈妈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有一次她想妈妈了，就跑过去问正在喝酒的爸爸:“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

那是小野第一次被打，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爸爸打在身上的皮鞭非常疼，就像自己以前曾用手去摸正在炖汤的锅一样，都是很疼的。爸爸还说者一些小野听不懂的话:“她不是你妈！她跟那些在外面乱唱乱卖的女人一样，都是喜欢钱。老子告诉你，从今以后不许再告诉老子你想那女人，你再敢说老子打死你！”

从那天起，每次爸爸一喝酒，小野就会挨打，尽管她没有再提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