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么多年来，小野除了脸上，其他地方都是伤疤。小野记得妈妈说过，女孩子的脸上不可以受伤。小野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在五岁那年就没上幼儿园了。自从妈妈走后，爸爸每天喝酒，家里全是乱七八糟的酒瓶。小野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如果不是邻居可怜她，小野可能就直接没饭吃。爸爸每天喝酒不去上班，家里越来越穷，小野是被劝退的。

小野有时会趁爸爸睡着捡起地下的啤酒瓶去卖。知道妈妈离开的真相也是从收酒瓶的老板那儿知道的。那天小野和往常一样去卖酒瓶，在等老板去拿零钱的时候听到老板和一个阿姨说的话:“这是黎家的孩子，妈妈更男人跑了，爸爸又不管，尽量多给她几块钱。”

小野听到后，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说妈妈不会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最不幸福的小孩了。

小野把手缩进袖子里，鼓起勇气敲了门。门很快开了，以往她都是要等很久的。

客厅里坐着两个从未见过的叔叔阿姨，看到小野进来，都露出亲和的表情，让她感觉怪怪的。

“小野，过来一下。”爸爸已经很久没这样叫过她了。

“小野看，喜不喜欢，这是叔叔阿姨给你买的。”

“喜欢。”因为有蝴蝶结。所有的小女孩都对蝴蝶结毫无抵触。

“那以后小野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好不好，以后叔叔阿姨就是你的爸爸妈妈。爸爸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外地，不能在家陪小野，所以爸爸想让小野到叔叔阿姨家去住，小野愿意吗？”爸爸的眼神是什么她不懂，她单纯的认为那是一高兴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若干年后，小野回顾往事，才知道，那种眼神，叫渴望。

“爸爸也要离开吗？”她问。

“没错。”

“叔叔阿姨家有小猫咪吗？”

爸爸点头。

“小野乖，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对于小野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己卖瓶子换来的钱，只不过这些钱都没有刚才叔叔阿姨给爸爸的那些钱多，那么多的钱，小野只在爸爸的公文包里看过，那时候妈妈还没有走。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给爸爸那么多钱，是因为爸爸过他们的忙吗？

小野和新爸爸妈妈在大房子里住了一个星期后，悄悄跑了。

小野觉得，自己以前的爸爸妈妈一定非常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