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摔了酒葫芦,他怒目圆睁,气得脸红脖子粗,手微微发颤“你给我滚!滚出去!别脏了我菖鸿轩的地板!”他咬牙切齿道“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善洋难道就白死了吗?”
“那是他没有看清楚局势!璟瑜,你看看如今这修真界,还有哪个门派与你们一样?”
“别拿我的菖鸿轩和你们这些无赖比较!我不认识你!从今往后我就当你这个人已经死了!你给我滚出去!我姜瑜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于妖魔!”
“你可以死!那你菖鸿轩上上下下那么多小孩子呢!姜兄,你要知道菖鸿轩不仅仅代表你一个人,全门派上上下下有那么多弟子,他们还是小孩子。”他仿佛抓住了姜瑜的弱点,他知道,不论什么时候,他的那些弟子,他是不可能舍得他们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阿梨他们怎么办?也和你一起去寻死?”
“我菖鸿轩,没有叛徒和缩头乌龟!我姜瑜一辈子都不可能与你们这群人为伍!你滚!就当是我姜瑜看错了人!”
明明前几日还把酒言欢,明明前几日还有的豪言壮志,姜瑜不明白,恐惧为什么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志向。善洋的死固然可惜可悲,可李善洋不应该是站出来的最后一个人,修真界英才辈出,不应该每一个人都变成现在这样的缩头乌龟。
她蹲下身,和姜瑜平视,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变故来的太突然,柳映寒甚至都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昭昭,你说是不是我错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一字一句“是不是我还没有看清局势。”或许他有一句话说对了,不论什么时候,那群徒弟都是姜瑜的逆鳞,也是他的软肋,他不可能任由他费尽心血拉扯大的一群孩子去寻死。
他看起来焦急万分,仿佛遇到了最大的难题,姜瑜不可能放下身段对妖魔俯首称臣。
他知道,只要他一句话,菖鸿轩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们都是他捡回来的孤儿,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建立了菖鸿轩,那么多年,他是菖鸿轩里唯一一个吃白饭的,他这个师父当得实在是不像样,这里面最像孩子的其实是他,一身傲骨不肯折,空有一身本领而选择像是闭关一般蜗居在这里。
姜梨问她“怕吗?”少女睫毛微卷,看不出情绪。
柳映寒抬头正视她,“我不怕。”她笑了,像是冬日里最夺目的太阳“人终有一死的,师姐。如若能为苍生而死,死而无憾。”
姜梨嗤笑一声“你还真的是被师父的思想控制了,其实心里应该是很害怕的吧!”少女抬头,阳光暖融融的洒在她的脸上,“就算是九死一生,也一定要活着回来,因为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去做。”
耳边只有姜梨的声音在回荡“我想用脚丈量河山,想要走遍大江南北,想要去渝州乘船,去江畔垂钓,想要在这个修真界留下属于我姜梨的神话。”她语气不咸不淡的,仿佛马上面临危险的不是她,“昭昭,害怕没什么,只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不能踌躇不前。我们修道者和他人不一样的就是这一身功法,不求名垂青史,但求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