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锦觅和桑佑的“不请自来”,恰逢魔界一年一度的孟兰盆会。
凡间虽然也过此节日,却万万不及魔界一半热闹。
昔年魔尊都会亲自在子时出宫巡游,且亲手点一盏天灯,为全族祈福。
虽是鎏英卧病不起,可锦觅知道,那宅心仁厚的卞城王,定会代替女儿巡游,亲自给百姓布施茄饼的。
他们只需要在此等候着车队出行,混在魔族的百姓中,借机和卞城王相见,随他一起回禺疆宫就是了。
可锦觅却也不知,自己和桑佑到底能有几分把握。她如今再也不是什么水神了,从利害关系而言,不仅对鎏英毫无利用价值,甚至,还会成为整个魔界被天界拿捏的把柄。
想到这里,她百无聊赖的抚摸着从胸前垂下的那根如同麻雀尾巴般,黑亮浓密的辫子,不由撅撅小嘴,面上,竟是愁色。
可惜她是让彦佑最恨铁不成钢的“六界第一美人”,如果能依照彦佑所说,向润玉服个软,撒个娇,顺道编出几句好听的谎话来骗他开心,没准儿就不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了。
可她怎么就是学不会这话本小说里写的那些个斩男大计呢,可能凭她的段数,就真的得等到下辈子了吧。
蓦地,一声巨响,漆黑如墨的天空中突然绽放出明红色的烟花来,犹如朵朵彼岸花一样,妖冶美丽。
她欢快的跑到桑佑身边,伸出小手来拉住他的大手,一脸嬉笑的指向了天上的烟花。
她细腻的肤色在盈盈的火光映照下,粉妆玉砌。即便她穿着灰麻色素衣,也难掩身上那股清澈娇贵之气。
桑佑看的都有些入迷了。他许久才拿出一双毛茸茸的兔耳朵来,亲手为她戴在了乌亮的发丝之间。
锦觅“义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兔耳朵?唉,可惜老胡又不在,要不然,就得被我吓的撒腿就跑了!”
她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古灵精怪。
桑佑“以后觅儿叫我桑佑就是了。”
他此刻的眼神在锦觅看来,也形同当年的润玉一般,像是喝了十坛桂花酿一样。
看他满目深情,锦觅不觉有些别扭的转过了头,可片片红晕却悄然爬上了她的面颊。
若是桑佑在花界和魔界的支持下做了新任东海龙王,那么自己会是他的王后吗?
可她怎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念想?
就在她恍惚之际,一支飞镖向着她的胸口,不偏不倚的飞来。
桑佑“觅儿小心!”
桑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锦觅看着他瞬间被殷红色侵染的左臂,不觉之中,恐惧与心疼之色,涌上了眉心。
这润玉真是急不可耐的要杀人灭口啊,居然还卑鄙无耻到了用暗器伤人。
她回过头去,在茫茫人海细细搜寻着那凶手的踪迹,可她这次还是把润玉想的过于龌龊了。
那放出暗器的女人,即便化成了灰她也识得。那正是当年穗禾的手下,来自鸟族的雀灵。
她不假思索的放出片片蓝光,击中了在前方逃窜的雀灵,亮蓝色的披风。
本就被穗禾重伤致残的雀灵怎会经得起这一击?她咬咬牙,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跌跌撞的跑入了一个幽暗的胡同中。
锦觅即便再善良无害,也不会轻易放过鸟族的敌人,尤其是穗禾的旧部。
她和桑佑穷追不舍,一个瞬移,就挡住了雀灵的去路。
锦觅看着雀灵的面容,不觉有些胆战心惊了。
她已经被毁了容,右颊上形同沟壑般凹凸不平的疤痕,无非是被琉璃净火所伤。
雀灵“来呀,动手呀!反正我雀灵如今沦落到了这般田地,活的生不如死!既然今日没办法拉你垫背,那就任凭你处置就好了!”
雀灵悻悻的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锦觅“不必了,不是谁都配死在我的水系凌波掌下的,你走吧。”
锦觅背过脸去,收回了掌中的蓝光。
雀灵满心的怨怼之气倒是让桑佑对她产生了一丝好奇,她今日来此,可不是单纯为了刺杀锦觅这么简单。
桑佑清了清嗓子:
桑佑“你是雀灵?听闻,你也是鸟族的众长老之一,今日怎会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魔界,难道你要叛出鸟族?”
桑佑开门见山。
雀灵“哼,我就算要叛出鸟族,也轮不到你一个天庭重犯,区区蚌精来对我指手画脚!”
雀灵转而看向桑佑,语气中,全是轻蔑与嘲笑。
锦觅“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这么不知悔改,桑佑,不必理她,我们走!”
见锦觅拉着桑佑要走,雀灵再次忍不住开口道:
雀灵“难道你们没有背叛天庭,背叛族人吗?要不然怎么会被削了神籍,同我一样,出现在魔界之中?”
她上下打量一番锦觅,嗔笑道:
雀灵“你以为你还是那得天帝宠爱的娇滴滴的水神仙上吗?你今天带着你姘头,就是来投靠魔尊的吧!”
锦觅“满口胡言乱语,今日,我定要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锦觅收起了善心,放出一道绳索,将雀灵牢牢困住。
她明白,即便鸟族背叛天界,也定会和固城王的余孽沆瀣一气,不如,她就把这细作带到禺疆宫,听候卞城王发落。
雀灵“放开我!贱人,放开我!”
雀灵挣扎着,眼里尽是疾恶如仇。
桑佑听不得她羞辱锦觅,直接一掌打在了她胸口。
接着,一张破旧的绢布从她的衣领中飞出,直接落入了桑佑手中。
这不是普通的手帕,而是鸟族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