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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汴京篇

逆水寒:微燕何晚归

十生微踩着枯枝碎叶,又回到了白帝城中。

那么大的白帝城,她又要从何找起呢?

答应别人容易,真正做起来可是真的很难。

她彷徨无措,脚不自觉的走到了第一次和孙白微相识的地方,十生微期盼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出现。

白帝城就这么大,孙白微也是初来乍到,大概不会跑的太远。

十生微找到林鹤衣为孙白微寻找的车夫,询问了一些近况,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找了一番,没有打听到一点消息。

如林鹤衣所想一般,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此别过,再无相欠。

店家见十生微行色匆匆,便开口试探问道:“姑娘急着走吗?”

十生微黯然神伤:“事情已经办完了。”

店家又道:“何不如再留日呢?快到睦月节了,城中很是热闹。”

十生微顺着店家的目光看去————

比起刚来的时候,城中确实热闹了许多。

原本萧瑟的街道变得,现如今店铺基本都开了,人们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繁杂的还有人们的服饰,看得出来全国各地的人都有来到白帝城过睦月节。

“不了,赶时间。”

她匆匆一瞥,向前走去。

赶往汴京的路程,比十生微想得快多了。

这一路上,像是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冬夜,冷冽而黯淡。

她的内心深处,犹如熄灭的炉火,余温犹在,但却再也无法点燃,只留下一地冷冷的灰烬。

所有的一切,已然是一片死灰,看似平静,却掩藏着无尽的荒凉与失落。

仔细一想,离成婚之日,竟然没有多少日子了。

马车最后的落脚地,是李家。

外墙早已斑驳陆离,古老的砖石上留下了风雨侵蚀的痕迹,窗户半掩半闭,屋顶的瓦片零落散布,露出了发黑的木梁。

门前的小路铺满了落叶,风起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缌绾?”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十生微恍然回头:“刘婶。”

刘婶的变化不大,还是这样亲近慈祥。

唯一变的,就是像山谷般的皱纹,背佝偻了些,不如前些年健壮了。

“缌绾!你这些年,都去哪了?你可是急坏了我们大伙啊!!无归呢?无归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刘婶,我一时半会说不了那么多。我爹呢?”

刘婶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在喉头徘徊:“你爹,已经不在了。”

李敬茗被埋在了家中的老树下,刘婶哽咽道:“这些年,你爹过得着实不容易,在你和无归的消息彻底断了后,他便大病了一场,之前身子就不怎么好,很快就卧床不起了,还是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啊……”

刘婶短短的几句话,竟是李缌绾和李敬茗无法再见的下半生,未尽的孝道随着刘婶的话语渐渐熄灭,她砰的一声跪倒在那颗老树下。

昔年场景历历在目,成婚的礼堂、宾客如海的前院,如今只剩片片苍凉,和那冰冷的坟冢墓碑。

泪水不自觉地从紧闭的眼帘挣脱而出,瞬间打湿了脸庞:“刘婶,谢谢你们对我爹的照顾,我无以为报。”

十生微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小声道:“这些年,我也有我的苦衷,实在不能口舌于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刘婶,你千万要收下。”

刘婶忙回:“你这是什么意思?又要走吗?缌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十生微木讷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请求刘婶别再追问:“刘婶,你们帮不了我的,我爹入土为安,此后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他,也会来看你们,刘婶……就当,我不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发生太多事了。”

“好,我不问了。缌绾,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来到李家的时候,正是晌午,处理完,已是暮色夕照。

薄雾轻绕,使得远方的景色变得朦胧而深远。

“刘婶,保重。”

十生微的背影,在金色的雾气下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她问了一路,总算是找到了西夏的驻扎营府,成亲那日,方承意就是要从这里将她迎回皇宫,完成礼数。

门口依然有大批驻守人员,丝芜焦急地来回踱步,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十生微身上。

“公主?”丝芜不敢信,“公主!!”

丝芜快步跑了过来,急切的拉住十生微,哭了出来:“公主,您去哪里了?可让我们好找!!快,快去通知守军,说公主回来了!!”

十生微只是淡淡一笑:“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心了。”

丝芜很快的发现了不对:“公主……您怎么了?”

“还有几日成亲?”

“还有五日。”

“我走失的消息没传出去吧?”

丝芜摇摇头:“没有,守军一直派人大力搜索,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那就好。”

张守军还是那副模样,火急火燎的从营府里走了出来,恭敬的行了个礼:“公主!”

“平安无事,张守军,”十生微疲惫的走了过去,“派人回禀西夏吧。”

眼前的台阶越来越模糊,影影绰绰,心脏猛地纵跳一瞬,十生微抓紧了丝芜的手,用力的咳了一声,一滩刺目的鲜血流了出来。

“公主!”

十生微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人们七嘴八舌的开始呼喊着她的名字,张守军接住了她坠落的身体。

鼻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十生微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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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那日,十生微的身子依然没有好。

从她回到汴京的那天开始,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太医诊治后将此等情况上报给了皇宫,希望减轻礼节,以简为主。

此消息传到明昭侯府,方承意倒是没有多大意见,他本就对这桩婚事无感,只回了句悉听尊便。

皇宫也没有太大动静,布置好的东西都不变,一些可以省略的礼节没有强制,这样空出来了许多可是休息的时间。

夜晚,红烛高照,新房里弥漫着花瓣和香炉的幽香。

喜字贴在门窗上,寓意双喜临门。

方承意从门口进来了,靴子和地板摩擦所发出来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中格外刺耳。

十生微端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嬷嬷将掀盖头的玉如意递给方承意后,便退了出去。

方承意摸了摸桌子上的酒,竟是温热的。

他冷笑了一声,轻坐在榻上,眼睛都没正眼看着十生微,敷衍的挑了一下盖头便落了地。

方承意随意将玉如意扔朝一边,起身就站了起来。

“合卺酒不用喝了,你好生休息。”

方承意果然和十生微料想的一样,这般不屑。

她将盖头捡了起来:“侯爷。”

方承意眉头不自觉的锁了起来,这声音居然那么熟悉!

他诧异的回头,刚好和十生微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怎么是你?”

方承意连忙吩咐守夜的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只留着几个心腹保守住府中的各扇大门,将房门关闭了个严严实实。

“侯爷,对不住了,之前欺骗你在先,多有得罪,我给侯爷赔个不是。”

十生微说着就要下跪行礼,方承意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便是短时间内他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只好把她拉了起来,一五一十的听她一一道来。

说的差不多了,她又咳了起来,这一咳牵一发而动全身,活生生在喜服上啐了一口血。

“我听闻你病着,皇宫里也派了多位太医来府中准备为你诊治。听你这样一说,心中苦疾,药石无医。”

方承意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继续道:“天意如此,造化弄人。不过,本候倒是卸下了重担。”

十生微喝了一口:“侯爷何出此言?”

“与其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成婚,得知是你后,还好上许多,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十生微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

“我还担心,来到这里,侯爷会不念旧情呢。”

“本候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觉得本候有恩于你和燕公子,可你和燕公子何尝又不是帮了本候许多?你且放心在这安住,不会有人伤你分毫,不过该有的过场该做足的戏,你得还是要配合本候。”

十生微应允,既是老友相见,二人又聊了些之前的事,不过十生微没有提及京妙仪,方承意也没有再提燕无归。

就像是一种无形的默契,直至困倦袭来,十生微才收拾睡去。

第二天才是重头戏,十生微要和方承意一同进宫面见当今皇上————

赵佶。

十生微此前略有耳闻,方承意与赵佶早有不和,这么多年朝堂之上一直都是明争暗斗,互相牵制。

西夏存亡之际,将十生微嫁入侯府其实是一步险棋,谁也没有胆量敢说此举过后可保西夏无忧。

而现下只可安心了。

方承意本就对西夏残余部力无心,对于十生微的真假身份他也不会去追究,只要两全其美无伤大雅,他都能接受。

他还真怕真的西夏公主来,听十生微的描述,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皇宫车马大队亲自来府中接送,为首的是赵佶的贴身太监海公公。

见方承意和十生微并肩出来,海公公殷勤着赶了上来:“哎哟,今日儿个算是奴才幸运,竟能第一个向侯爷和夫人讨个头彩赏头。”

十生微看这海公公油头粉面的,就知道不是个善茬,竟然连个行礼都没有,上来就要赏钱。

宋尧把已经准备好的赏钱毫不客气的丢在海公公脚下:“拿去。”

海公公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笑脸也从来没掉下去:“奴才谢过侯爷。”

十生微观察着海公公的一举一动,愣是憋到车里才问到:“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嚣张?”方承意敞开扇子,“如若这等小事都算的话,那等会你又如何评判呢?”

“什么?”

方承意不语,眼眸深处,嘲讽的火花静静燃烧,令人不禁心头一凛。

明明是大喜日子,宫门到后,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侯爷,夫人,下车吧。”

海公公得意的语气从车边传来。

“怎么回事?”

十生微心里纳闷着,默默的跟在方承意身后不敢出声。

“侯爷?”

“怎么样?”

“这…?”十生微恍然大悟,“这老狐狸!他绕路!故意让我们迟到!”

方承意摆了摆手,焚烧一切虚伪与矫饰:“没上头那位的准予,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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