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仰止斋里,各家小姐们都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聚到一起,又是第一天进宫,虽然被苏尚仪魔鬼训练了一番,但是依旧是兴致勃勃的,便找了一个由头,在流水阁里聚了起来,喝茶聊天,温婉也被拉了过来。
一张圆桌旁坐了四五个人,剩下的则是靠在小榻上,相互说着话,吃着茶几上早已备好的蜜饯,品茗香品。
温婉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妙在摆弄她手上的龟壳,和桌上的铜板,小声问道,“你这个…很灵吗?”
方妙听到她问,笑道,“还行还行,心诚则灵。怎么样?要不要我给温姑娘你算算?”
温婉婉闻言,有些意动,刚想开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哭声。
众人寻声望去,便看到姚惜正拿着小手帕抹着眼泪。
周宝樱不明所以的问道,“姚姐姐,我就随口提到了一句刑部,你怎么就哭了?”
薛姝见状,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好了,这是在宫里,若是给人听见了传扬出去,可就不好了。”
众人纷纷出言劝解,若有难处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姚惜道:“我是听到宝樱妹妹说到刑部,便不由地想起了那张遮,所以才哭的。他一个七品的刑科给事中,怎么配得上我。”
方妙听闻,惊讶道,“就是那个得罪了兴武卫的张遮?姐姐竟然同他在议亲”
“此人并非正经科举出身,乃是白身吏考上来,才进来朝廷当了官的。家中只有一个粗鄙寡母,原本是父亲看中他,说他官品虽不高,但胜在有贤能,前程无量,所以我才同意父亲去张家议亲。可现在呢?他开罪了兴武卫,连圣上都触怒了,我想退亲,但父亲却不同意,我可怎办呀?”
听了姚惜的话,薛姝问道,“可亲事已在议了,庚贴也换过了?”
“所以我才难过呀!若要退亲,难免让人家说我姚府势利,如今不尴不尬,是嫁也不好,不嫁也不好。况且那张遮先前已经议过两门亲了,一个跟人私定终身退婚了,一个还没过门,人就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攀附我姚府门楣,必不肯主动退亲的。我父亲乃是当朝一品大员,我堂堂世家嫡女,怎能嫁给这种人!”
一旁的温婉听着,这婚事还真是棘手。
众人也没什么办法,但这时尤月却开口道,“我看呀,姚姐姐的心思未免太死了一些,天底下大路那么多条,办法那么多种,何必一定要那姓张的退亲,贵府先退又有何妨?只要找对理由,谁也不能说什么呀。”
姚惜一听,立马问道,“你有法子?”
尤月:“若真如要姐姐刚才所言,这张遮议亲过两回都没成,可见是个命里无妻的,且第二门亲事还没成,人就死了,这叫什么?这不就是命里克妻吗?”
闻言,温婉已经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那未婚妻从小体弱多病,乃是风寒所逝的。”
尤月打断姚惜的话,继续道,
“不管怎么样?你只需将张遮克妻,是天煞孤星之命,谁嫁给他,谁不得好死的消息放出去,我看哪个敢说你姚府退婚不好…”
温婉忍不住出言制止道,
“尤小姐慎言!你可知这样可是污蔑造谣旁人的罪过,怎可行如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