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懊恼的惊呼:“我还得在这儿待着啊!”
谢危抬眸丢了她一眼:“怎么,眼下除了我这里,还有更合适的地方吗?”
“不是,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姜雪宁脑袋里乱哄哄的,胡乱解释道,“一个人待在这个大屋子里,总有点不安神,不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有我陪着你,总可以了吧。”谢危拂袖,在柜子前翻弄着,拿出了一个木匣,又走了回来,“去,上那边躺椅上去。”
姜雪宁不解:“要干嘛?”
“你的脚,”谢危不由分说,拎起她的胳膊,将人带到了躺椅前,“让我看看有无肿起。”
姜雪宁被迫坐在躺椅上,倔强的摇头:“我没事,脚一点都不疼了……啊!”
下一刻就被谢危钳住了脚踝,疼的眼泪都快逼出来了。
谢危何尝不知春秀是在逞强,虽有些后悔使大了劲儿,嘴上还是不饶人:“还说没事,上药。”
见她眼眶微红,眉头皱成了一团,语气又软了下来,“你总不想让姜大人担心吧。”
这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
今夜之事挨顿骂是逃不掉的了,反正她从回京后就没少被家里指责,她担心的是脚伤不好,会耽误大事。
侯府,还有宫里发生的一切,都等着她一一去了解,想出对应之策。
“那让我来吧,”姜雪宁妥协了,“先生力气太大,我怕疼。”
谢危一愣,眼底莫名漾开异样的情绪。
“好,先清洁再上药,不要涂少了,不起作用。”他背过身,以敛下脸上的窘意,“上完药就躺下吧。到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上完药,姜雪宁裹紧了厚厚的毯子,屋子里燃着炭火,倒也一点都不冷,甚至还有些热。
她看向案几前的谢危,他正在翻阅手边的册子,看的入神。
将她安置在此,而不是客房之类的房间,他应该并没有把她当成客人。
今夜只是一场意外,早上只要她静静的离开,这一晚发生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成为空白。
他这样处理甚好,很合她的心思。
这恐怕是和谢危最私下的接触了,姜雪宁有种奇怪的预感。
她今后为人处世大概是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先生!”她从毯中露出脑袋,“学生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谢危放下手中的册子,这才抬眸看向她:“何事。”
“先生的书房里为何点了那么多的灯?”
谢危眉心微皱,面色愈发沉了沉:“那你觉得为何?”
“这屋子里够亮堂了,应不是用来照明。”下半句话就在嘴边,姜雪宁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万一她要是说错了,谢危岂不是又要变脸?
人还在他的府中,还是保命要紧吧。
“不是用来照明,那是用来做什么的?”谢危追问。
“就是为了好看吧,”姜雪宁讪笑着缩了回去,“没错,这亮堂堂的,觉得心里面都暖了。”
“暖吗?”谢危冷嗤一声,“我倒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意。”
“那是先生穿的少了,啊……”姜雪宁佯装打了个哈气,搪塞过去,“学生困了,就不打扰先生看书了。”
钻进毯中,她还在忐忑不安。
若谢危真与那三百义童的往事有关,又会是何种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