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盯着掌缘的一排牙印,却无半分气恼:“我没有理由深夜拜访姜大人,放心,我会派人联系姜大人并且说明原委,不会让你为难的。”
姜雪宁凉凉的瞥他一眼,干脆侧了身子靠在车壁上:“先生说的是,是我冒失了,还望先生原谅。”
此时卫兵提到谢危走错了路,若是他强行找理由通过,谁知道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侯爷那儿还生死未卜,她这个时候的确应该以大局为重。
不过,谢危刚才那句话是在做解释吗?
他何时变的那么细心?
除了侯爷,他真的在为自己着想吗?
马车刚停在谢府门口,剑书便迎了出来:“先生,不好了!”
但当姜雪宁接着钻出了车轿后,他哑口了,指着她支吾道:“她怎么在这儿?”
谢危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示意所有人赶紧入内。
“出什么事了?”
剑书盯着姜雪宁却是不语。
谢危道:“说吧,无妨。”
剑书撇了撇嘴角,这才解释道:“吕显去找柳大夫,被兴武卫拦在了医馆内,不让出门,说是城外有逆党作祟,不让人走动。而且……”
“而且什么?”
“听吕显的意思,侯爷回来后高烧不退,不像是一般的刀伤,倒像是……中了毒。”
姜雪宁差点惊呼出声。
投毒的话,那真是铁了心的想置燕侯爷于死地了。
谢危眉头紧蹙,捏紧了拳头:“侯爷身上都是战场上受的伤,就怕有个万一,让刀琴去备马车,我亲自去一趟!”
“可是先生,你经验贸然前去,不就暴露了您对燕家的关心吗?薛远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针对您的,不如还是让我……”剑书一边说,一边不时盯着姜雪宁。
姜雪宁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便识时务的离远了些。
“此事蹊跷。这薛远不是冲动愚蠢之人,他敢出手伤人,就定然还有后手,我不亲自去看一趟,实在放心不下,还有你,”谢危转向姜雪宁,“外面有多危险我就不多说了,你在我府中好生待着,哪里都不要去,我会及时赶回来送你回家的。”
“可是先生您……”
“我不要紧的,”谢危以为女孩子关心自己,语气放柔了不少,“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姜雪宁唇角颤了颤。
她其实是想问侯爷中毒该怎么办,但看到他温和的眼眸,她却说不出口了,只道:“那先生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您回来。”
谢危微微颔首,转身的时候唇角带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眼尖的剑书突然发现了谢危的异样:“先生,您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手?”谢危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这里,”剑书指着他的掌缘,“这怎么像是被人咬……”
“无妨,不碍事,”谢危倏地收起了手,藏在了袖口中,回头又再叮嘱道,“记住,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管,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哦,知道了。”姜雪宁怎能不知道厉害关系。
谢危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回离开家门的时候心中感到充盈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