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谢府的马车停稳在他们面前。
谢危扬起了衣袖,姜雪宁不知所然,以为他要动粗,慌忙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先生,有话好好说,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只是情况突变,我不得已才自行回家的。”
眼下情况复杂,不能激怒他。
“你以为我会如何?”谢危眉心松弛下来,眸中晦暗渐褪。
下一刻,谢危展臂勾住她的腰,快速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朝车轿上走去。
“啊!先生!”姜雪宁惊的捂住嘴,压低了嗓门抗议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谁知他会抱她!
“到现在还自不量力吗?”帘子掀开时,他低眉看她,寒星似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挪移到她的脚踝。
姜雪宁恍然,顿时支吾道:“刚才被人撞的,脚崴了而已,不碍事的。”
“不碍事却不能走?”谢危冷嗤一声,将她轻轻放在了软椅上。
两人刚坐稳,车夫便吆喝一声,马车动了。
谢危转身在车里的格子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姜雪宁微微平复了情绪,赶紧汇报:“侯府出事了,听吕老板的人说,侯爷现在在城外,身受重伤,先生,您可知晓?”
“我知道。”谢危淡淡的回复了她,并将翻找出的瓷瓶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释然的点点头,“就是这个了。”
姜雪宁眉头一紧,暗忖,谢危果然关注着侯府的动向。
“那先生可有法子救侯爷?”
“我自有办法,”谢危拿着瓷瓶对着她端坐,“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把伤口露出来。”
“干嘛!”姜雪宁下意识团紧了身体,脚也往后缩了缩。
“给你上药!”他语气加重了几分,“不及时上药,你连路都没法走。”
姜雪宁咋舌:“那不正好,这样回家的理由不就更加充分了。”
不是装病而是真的受伤。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侯爷应该可以得救。
毕竟她前世里并没有这段突发事件的印象。
只是重活一世后,很多事情都偏离了方向,但愿燕侯爷能逢凶化吉。
“宁二!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谢危不悦,亲手上前,试图捉住她的脚踝。
“哎哎哎!”姜雪宁一惊,慌忙阻拦,情急之下,一不小心按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的脸冰冷,柔滑,手指勾到的下颌骨曲线分明,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
两人都惊住了,四目相望,暗潮翻涌。
还是姜雪宁先反应过来,倏地收回了手:“啊,对不起先生,我是想说,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先生了。”
“好,给你。”谢危并没有责怪她,递给她瓷瓶后便侧身端坐,目光淡淡的从车帘缝隙投向车外。
姜雪宁攥紧了药品,小心翼翼的打量过去,这个角度望去,正好能看到昏暗的光影下他完美的侧颜,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脸颊,还有方才上车时挨着的宽阔的胸膛。
他猛地转头,正好撞进她的眼底。
“怎么,要我来帮忙?”他说的诚恳,没有半分狎昵的语气。
“我会,我会的,”姜雪宁低下头,脸颊到耳根子瞬间烫的吓人。
都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打量他的容颜,真是忙中出乱,不分轻重。